亲政的皇帝和曾经的首辅之间,朝臣总是要压在一头的,即便不下注,也会避开这一场战争,加上张朝理一案的失利,朝中的形势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从他府中近些天来往的人数便能看出来。 书房中,王和保的长子王申进来: “爹,吴钊来了,说是有事儿要亲自禀报您。” 王和保抬起头,听到吴钊的名字笔尖在纸上落下了一个墨点子,他轻轻摆手,王申便领了刚才那送菜打扮的人进来,吴钊的脸色有些凝重,王和保看向了长子: “申儿你先去忙吧。” 王申有些不明所以地退下,吴钊再一次看了一下已经关严的门窗之后才到了王和保的桌案前,说出口的话却让王和保的心都揪紧了一瞬: “老爷,积谭司中有人查十五年前曾经来府中做佛事的和尚,还特意查探了普玄,普空和普智这些年和府中的联系,我怀疑是为了那件事儿。” 王和保眼角深刻的皱纹都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有些干瘪的手紧紧捏住了手中的笔杆,眼底的阴笃压过了初闻这个消息时候的忐忑和恐惧,声音好似被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 “查的人是谁?” 吴钊的脸色很难看: “属下顺着线索查了一下,最后,最后发现好像是直廷司的人。” 那双有些苍老浑浊的瞳孔剧烈收缩,直廷司,竟然是直廷司,宋离,他迅速思索十五年前那整件事儿,忽然抬起头来问出声: “刘庆元现在在哪里?” 吴钊吊梢眼都透着一股死寂: “属下来之前查了刘庆元,发现他被流放之前宋离曾去京外的驿站见过他一面,属下猜,直廷司的人能找到积谭寺应该就是刘庆元泄露了口风。” 王和保的身子跌在了身后的椅背中,眼底压着翻滚的神色: “刘庆元,真不该让他活着离开京城。” 吴钊立刻点头: “属下明白了,他现在在一处采石场,想要他死易如反掌,座主也不必过于担心,当年刘庆元只是拿来了他老师的几本手书而已。” 这样苍白的安慰很显然对王和保并没有什么作用,这样的事儿只要落在宋离的手中就不能让他抓住一丝一毫的证据,宋离,宋离怎么会忽然盯上十几年前的案子呢?他忽然开口: “宋离,他是多大进宫的?” 吴钊是王和保培养了多年的暗探,他立刻开回道: “属下记得他是十四岁进宫,开始只是外面打杂的小太监,后来因为识得几个字攀附上了之前的大太监刘瑾得了一个在内书堂学习的机会,后来因为一笔字写得好,便到了直廷司下做了一个秉笔小吏,几年之间青云直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