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说,听着宋离的声音继续缓缓流淌: “我那时想着的的是陛下终于长大了些,但是渐渐我便发现了有些不同,不一样的是,失忆后的陛下变得有主见有谋略,在有些事上和从前的小陛下相去甚远,所以在那个时候我还是起了怀疑的心思。 我叫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宫人在陛下沐浴的时候看到了他身上的胎记,但是胎记的位置大小都是分毫不差,我便重新放下了这个心思,只当是陛下终于懂得如何做一个帝王了。” 宋离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不济,声音也越发沙哑: “这些年我看着受天后和王和保蛊惑的陛下也曾恨铁不成钢,也曾怨过他为何不能同先帝一样胸有韬略,但是我总还是记得从前那个曾在值房路上等着我的小太子,所以那一日我骤然听到你的说辞才会担心李崇的去向,周炔,你,你能明白吗?所以,那一日,对不起。” 说了这么多宋离的声音已经有些气短,句尾的声音甚至有些发虚地听不清,他的眼眸带着些雾色,衬的他的容颜越发憔悴,他的手指捏紧了自己的衣服,目光有些小心地看向李崇。 李崇深深洗了一口气,吐出了胸中的浊气: “我能理解,你与李崇相识十年,种种感情牵绊早就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掰不开,扯不断,我的出现带走了与你相伴十年的李崇,你第一时间关心他的去向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更没有错。” 他从未认为宋离做错了,这两天他其实想了很多,他之所以不知道如何面对宋离就是因为,宋离没有错,他只是第一时间关心了和他牵绊更深的人,这算什么错呢? 但是他也没有错,他只是阴错阳差地来到了这个时代,他只是在这个时代中喜欢上了一个很可能不会有以后的人,这也不能算是错吧? 就是因为他们都没错,才让他纵使心中有怨念有委屈也无处抒发,他甚至不能理直气壮地怪宋离为何最在意的不是他,因为他没有想出为什么宋离会在意他的理由,他所得到的一切回应都是给宋离给李崇的,和他周炔没关系,自始至终他都是这个时代忽然多出来的那个人,这才是他走不出来的原因。 李崇的平静让宋离觉得心慌,李崇将人苍白的脸色看在了眼里,他想抬手轻轻碰一下那人的面颊,但是手抬到了空中却还是顿了下来,他的眼睛有些发酸: “你很为难吧?你没办法说出希望我走的话,但是又惋惜于都来不及告别的李崇。” 李崇一语道破了宋离的为难与尴尬,这样的处境其实换做是谁都会很为难吧,他只是有些说不出的怅然,因为原来经过了这么多,他依旧没能在宋离的心中得到独一份的位置。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