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天方夜谭。 夜幕悄然将至,夏夜的蝉鸣沿着晚风吹进教室里,与笔尖快速滑过纸张的沙沙声,相得益彰。 整个晚自习,将近四节课,鸦默雀静。 许柚手里的笔就没停下来过,做完一张接着另一张,直到铃声猛地在耳边响起,她肩膀惊得一颤,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到晚上十点半了。 班上四十余人,没有一个人有收拾东西的动静。 只有单人座位第一排的少年,身子动了动。 宋祈年单手撑头,坐姿随意,右手慢悠悠地转两下笔,他似乎很少打草稿,笔尖在旁边当摆设的a4纸上划两下,随后便在试卷上的选项打勾,做题速度极快。 只见他“噔”的一声,按下笔帽,将一摞试卷折好塞进位子里。单手拽过书包,作势起身要走。 “卧槽……”邹北瞪眼。 “祈年!祁哥啊!”他大喊一声。 宋祈年睨他一眼:“干嘛?” 邹北龇牙,狗腿笑:“你老人家做题速度是越来越快了哈,你看要不也帮帮兄弟我?” 宋祈年扫了眼邹北桌上的理综卷,唇角坏劣地笑,语气嚣张:“不好意思,年级第一没有理综作业。” “……”邹北咬牙切齿,“其他卷子也成!” “自己拿。”宋祈年指节一扬,单肩背着书包第一个离开了三班教室。 许柚犹豫了几秒,然后快速地把卷子团在一起,一股脑地塞进书包里,从后门出了教室。 她追了上去,“宋祈年。” 前面走路不紧不慢的人步履停住,偏头看她,有一丝疑惑和意外:“什么?” 许柚找了个话题:“你作业全都写完了吗?” “嗯。”宋祈年手机在指尖漫不经心转了转,他忽然俯下身,“怎么突然问这个?” 薄荷的清冽气质猛然靠近许柚,女孩身子肉眼可见地一僵,脸颊变红,目光躲闪:“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作业好多,有点做不完。” “哪科?” “全、全部。”许柚有些难以启齿。 宋祈年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以后就习惯了。” “你也是慢慢习惯的吗?” 慢慢? 捕捉到许柚话里这个词语,宋祈年看向漆黑夜色的目光,有刹那间的怔愣。 少年清亮的瞳孔里倒映着一轮明月,熠熠生辉,光芒璀璨。只有宋祈年自己知道,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藏着的是怎样一副枯朽与腐烂。 烂到了骨子里。 “慢慢?”他撩起眼皮,冷嗤一声:“那可由不得我。” 许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却也没有多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