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家境贫寒,却又嗜酒如命,平时在这个小酒店里,都会赊一些酒来喝,而且喝得都是一些价格低廉的劣质酒。 这也是店家和他关系不错,才赊欠给他的,如今阮籍张口便要喝一坛一万多钱的女儿红,老板娘如何敢拿给他,是以才这么说。 阮籍却丝毫没有脸红,斜着眼道:“某现在忝为太尉府掾,还怕还不起你的酒钱吗?” 阮籍出任步兵校尉,那是司马氏掌权之后的事了,正始年间,阮籍第一次出仕,担任的就是太尉府掾,时任太尉的蒋济听说了阮籍的才华,便下令征辟他为掾属。虽然阮籍不太情愿出仕,还写了请辞表,但蒋济不许,阮籍无奈之下,也只得应命,所以他现在的官职正是太尉府掾。 老板娘则是嗤之以鼻:“啧啧,还以为你是多大的官,一个两百石的芝麻绿豆官,能把自己给养活了,也就算是不错了。今天你想喝女儿红,那好,拿现钱来,没现钱,别说是你二百石的官,就是二千石的官来了,老娘一样也不赊给他。” 阮籍此刻已是微醉,横眉斥道:“二百石的官也是官,你凭啥就看不起二百石的官?” 老板娘则是毫不退缩,冷笑道:“老娘当垆卖酒,想赊便赊,不想赊谁也强迫不了,就算是三公九卿来了,老娘也未必买他的帐。” 阮籍嚷道:“某今日是喝定了女儿红,你上也是得上,不上也得上!” 老板娘针锋相对:“酒是老娘的,想让谁喝谁就能喝得上,不让谁喝,谁就喝不上!” 曹亮看了看,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臭脾气,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一个要赊酒来喝,一个贵贱不赊给,僵持在那儿了。 曹亮笑了笑,道:“二位息怒,不就是一坛女儿红么,我请了便是,二位休要再争执了。” 阮籍和老板娘同时转头看向了曹亮,异口同声地道:“关你什么事!” 曹亮一愕,这不是看你们争吵不休吗,刚劝了一句,你们居然将矛头转移过来了,这叫什么事? 阮籍似乎也觉得这么对曹亮说话有些不妥,忙道:“曹兄第一次来,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这一坛女儿红,我还是请得起的。” 老板娘抱臂当胸,冷笑着道:“请得起你倒是掏钱呀,死要面子活受罪!” 阮籍悠悠地道:“酒娘,你这话可差矣,面子,那是一个男人的尊严,没有面子的男人,那是无法称其为男人的,不管是死要面子,还是活要面子,都是男人的本性使然,和受不受罪那可没多大的关系,受罪也好,不受罪也好,一切顺其自然为最好。” 老板娘冷笑道:“那怕你今天就是再说个天花乱坠,不拿出钱来,你甭想喝到女儿红。” 就在两人继续地争执不下的时候,胖胖的店老板抱着两坛女儿红上来了,放在了桌上,客客气气地道:“客官您慢用。” 老板娘怒了,冲着丈夫吼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