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的人,是怎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躲过明枪暗箭,才得以死里逃生。 但他如今终归是全须全尾站在你面前,你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一半。 他右手的长刀还“啪嗒啪嗒”滴着血,一滴一滴砸向木地板,声音细小却叫人心头发毛。 左手提着一个头颅,脖颈处血肉模糊,头发因为沾了血而拧在一起,骇人至极。 宫女和内官吓得四处逃散,几位美人也大惊失色,手脚并用爬出了宫门。 几个呼吸之后,殿内只剩下瘫坐在座位上的皇帝和面不改色站在一旁的你,和几步之外的他默然对视。 不知觉间,你的双眼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提心吊胆了太久,为他揪心了太久,如今陡然重逢,你有万般思绪,有诸多话想说,却堵在胸口一句也蹦不出来。 你只想好好地看看他,目光贪婪地在他身上流转,恨不得把他印在自己心上,以缓解你如今委身他人的痛苦。 “你……你……你是人是鬼?” 皇帝哆哆嗦嗦指着他,颤抖着声音发问。 你冷眼看着脚边此人的窝囊样,叹他也只有做一个昏君的天赋罢了。如今太尉回来,他就该归还朝政,躲在深宫,让一切回到原轨。 “哼!”他不屑一顾,哼笑出来,“是人是鬼,陛下心知肚明!” 语毕,他一扬手,把拎着的头颅扔到了他怀里。 一些凝固的血落到皇帝赤裸的胸前,吓得惊声尖叫,手忙脚乱把东西抛到一边,趴向另一侧不住拍着胸口。 “禁军首领周游管束下属不力,守卫京都不严,臣已经帮您料理了他,用人管事上,陛下实在不擅长,以后也不需您费心了。” 不止如此,周游还当时拔除了他在京城安排的探子和传递消息的暗卫,把京城围得密不透风。否则他也不至于因为消息迟缓而受人掣肘,甚至险些葬送性命。 “你!你实在大胆!狂悖!” 皇帝惊魂未定,却被他一句话给激怒。他苦心孤诣那么久,殚精竭虑、筹谋策划,才得以杀他夺权,如今太尉死里逃生,而他权柄还没握热乎呢,就要被悉数夺走! “多谢皇帝夸赞,臣立下汗马功劳,皇帝打算赏臣什么?” 话题转折得十分生硬,皇帝一时还没从愤怒中缓过神来。 他沾了血的手指对着你遥遥一点,“恭喜陛下喜获佳人,然,臣看着也喜欢得紧,还请陛下让与我几个晚上可好?” 闻言皇帝突然又笑起来,笑声戏谑,他把着座椅扶手艰难站起来,走到你面前,握住你的手。 你虽有抵抗,却敌不过他的力量,只能被他牵着走。 他比太尉矮了半个头,虽耀武扬威,但气势上根本比不得。 皇帝把你像宠物一般拎到他跟前,“这是林相家的小女儿,前两月朕刚封为皇后,身姿婀娜,床上功夫到家,很能取悦人呐!不怪太尉惦记,朕也是日日宠幸,恨不得一辈子都留在皇后床上……” 你听着他这些粗俗不堪、不甚尊重的话,那些屈辱的片段涌现脑海,当着太尉的面,你更觉无地自容,手指尖渐渐陷进血肉里。 “既然太尉平叛靖王有功,那朕自然愿意成人之美!” 皇帝脸上闪过得意的表情,五官都笑到扭曲。 “说完了吗?”太尉听不下去了,“说完了就可以滚了。” 他把长刀塞进皇帝怀里,冰冷刺骨,沾了血的刀柄滑腻不堪,他换了好几次姿势才勉强握住。 皇帝不敢久留,生怕太尉一个不满意就把他砍了,带着刀急匆匆连滚带爬逃之夭夭。 寝殿内终于只剩下你们两个人。 你不敢抬头看人,只是低着头盯着他脚尖。 你看到他抬脚向你走来,而后在你身前站定。 大片阴影笼罩住你,一些情绪再也憋不住,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他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你,五味杂陈。 你原本该是他的妻子,明明他出发前的那个夜晚,在你闺阁小院的凉亭里,你们就已经定下终身,只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