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身处的时代,是一个需要喘口气的时代,他可以大展拳脚,而不是站在理智的肩膀上,渐渐麻木起来。 顾娉婷望着他,好一会儿,才低下了头:“大人高瞻远瞩,我不能及,也无法及。” 孟昔昭看看她:“罗买隆,会死在战场上;贞安罗,他被打的丢盔弃甲,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这比杀了他都难受;罗萨花,她往后要走的路,是这世上最艰难的路,你我可以一起旁观,看她究竟是能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还是半途就被人推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顾娉婷愣了一会儿:“我以为你留她一条命,是因为你对她有怜惜之情。” 孟昔昭:“…………” 怎么你说话也这么黏糊。 抽了抽嘴角,孟昔昭先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有一点,毕竟罗萨花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但谁让她是南诏人呢,立场不同,我再同情她,也不能放过她,毕竟我更同情齐国的百姓。” 顾娉婷若有所思的看着孟昔昭:“那大人今日,与我说这么多不该说的话,也是因为同情我吗?” 孟昔昭看她一眼,忍不住的笑了一下:“顾姑娘果然很聪慧。” 顿了顿,他却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不要让周围的人看出异样来,今日……不是个好日子,回去休息休息,冷静一些,等到一个好日子的时候,我会再去找你的。” 顾娉婷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而她走了之后不久,贾仁良和王司理就好奇的走了过来,王司理刚才听到女子的哭声,被吸引了出来,但因为他俩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王司理怕自己完不成孟昔昭交代的任务,就又回去刻腰牌了。 等再出来的时候,顾娉婷已经走了。 他们问孟昔昭,那个姑娘是谁,孟昔昭唔了一声,只说:“一个齐国人,我撞见她哭,一问才知道,是她胜似家人的人去世了,我心有不忍,就把她带回来,安慰了一番。” 贾仁良:“……” 王司理:“……” 不是他们想误会,而是孟昔昭这话,让人不误会都不行啊! 你是那么好心的人吗?!你老人家过去的英勇事迹,我们还没忘呢! 孟昔昭看见他们的表情,顿时不满起来:“干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那姑娘都惨成这样了,我哪还有那种心思,况且,我也没那个胆子啊!” 啊?什么意思?你连南诏公主都能哄的团团转,这世上,还有你不敢下手的女人? 这俩人一同露出疑惑的神情,想问问清楚,孟昔昭却不耐烦的摆手,把他们都轰出去了。 等他们走了以后,孟昔昭的表情渐渐淡去,他垂着眸,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外面都已经月上中天了。 推开窗,孟昔昭看着高空中银白色的月亮,复杂的思绪慢慢隐去,简单的想法又冒上了心头。 苏娘子,死得好惨。 过得不好的人,身背冤屈的人,怎么这么多啊。 有点累了,好想躺下,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崔冶…… 可能是太久没眨眼,也可能是因为别的,总之,孟昔昭低下了头,吸吸鼻子,把窗子关上,回去休息了。 而孟昔昭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崔冶也抬着头,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和他看着同一片夜空。 今日大捷,南诏死伤几千人,火/药没有炸开赣州的城墙,但只要这样攻打下去,不出五日,赣州城就要破了。 赣州里面有齐国的探子,探子来报,赣州城内的南诏人都在慌乱逃命,他们的太子却不让这些人逃,有逃的,立刻就斩,城内怨声载道,人人风声鹤唳,南诏太子的行事也越来越极端,他好像打着,让全民支援前线的主意。 罗买隆是个有骨气的人,宁死不撤兵,挺好,那就让他死在这吧。 缓缓的把头垂下,平视远方的赣州城墙,崔冶想着孟昔昭就在这城墙的前方,心中滋味难言。 张硕恭一直陪他站着,也很少出声,直到他觉得时间已经很久了,才开口劝他:“殿下,夜深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崔冶嗯了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