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沈骛刚六岁。 或许是家中幼子的缘故,沈骛的性子要比兄长活泼许多,也不像兄长那般早慧独立,相对的,沈骛更容易依赖别人,也容易与别人亲近。 哪怕是冷冰冰的孟淮之。 沈骛不怕生,不用长辈逼迫便主动上来,奶声奶气喊道:“淮之哥哥。” 等到十六岁上高中,他对世交哥哥孟淮之的态度骤然冷却,以前的尊敬与仰慕一扫而空,没大没小地直呼全名,一口一个“孟淮之”。 后来的七年,别说“听哥哥的”了,他最厌烦的就是旁人以长辈自居支配他的生活,打定主意将顽劣傲气的少爷形象贯彻到底,连一声“哥”都吝啬得不愿意叫。 车抵达第一个目的地,沈骛下车,清静下来的车内空间里,仿佛还回荡着他弥留的声音。 除了“淮之哥”,还有一声“我听你的”。 沈骛但凡能听得进别人的,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也不至于离家出走蜗居在车队宿舍了。 车后座上,两人的对话毫无逾矩之处,全然是再纯粹不过的“兄弟情”,大大方方,一点儿也没有避嫌开车的罗今宜。 不过,这是罗今宜第一次听到“淮之哥”这个称呼。 孟淮之这人性子太冷,冷到让人恭维一声“孟老师”,都会不由得担惊受怕,深感冒犯。 孟淮之凉薄淡漠的神情,如经年不化的霜雪,更是强化了这一点。 罗今宜调转车头,改为送孟淮之回住所,余光不慎瞄到后视镜,她当即愣住。 后视镜里,孟淮之单手支颐,若有所思。 眉眼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眉眼,只需淡淡一瞥,便能引得无数粉丝尖叫呐喊,无尽痴迷。 就是那张一成不变的脸,漆黑眼眸里蓄了点淡薄月光,唇角扬起几不可察的弧度。 如积雪初融,展露出坚硬表面下的一丝柔软。 罗今宜默然,几秒后生硬地收走目光。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法律意义上的配偶,只是法律上的而已。 兄弟情也是正经的,毋庸置疑。 ……但正经人谁会和兄弟结婚啊!? * 另一边。 沈骛刚回宿舍,就被激动难耐的向子旭给逮住了,后者来势汹汹叉着腰,一副要刨根究的架势。 “骛哥,你是不是认识孟淮之!?” “对啊。” 向子旭愤愤:“你居然一直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沈骛懒洋洋一掀眼皮,“你有事没事就跟我通报他的花边新闻,要是告诉你了,你不得追着我问啊?我要不要训练了?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向子旭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