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哑哑,低沉地响在沈怀霜身后。 沈怀霜肩侧微动了动,几缕头发扫过他后背,散在枕头上。钟煜的发丝还带着沐浴过的湿润,凉得像水缎,有几缕滑落过沈怀霜的脖颈,轻扫着,微痒。 沈怀霜说不上话,仍答道:“我没那么容易出事。” 钟煜声音沉了下来:“先生,我知道你不会出事和我害怕,是两码事。” 钟煜摸索着沈怀霜的手腕,又低声道:“不会再有人去伤害你了。” 沈怀霜转了过去,鼻尖差点碰上钟煜的鼻梁,对面视线不避不退,就那样望着他,眼底闪过一圈水光,硬朗的目光在对上他视线时,一瞬软了下。 钟煜抬手,顺过沈怀霜额角的头发,明知道和沈怀霜离得太近,他完全有可能一个晚上没法睡着,但他还是抓着沈怀霜的手。 沈怀霜:“你去找了秦王。” 钟煜“嗯”了一声,握着他的腕骨,道:“我和你之前不想谈这个浪费时间。不说他了。” 夜间低声交谈时,总有一种情人夜话的呢喃,钟煜借此靠着床头,他做不到对沈怀霜轻松地笑出来,但他尽可能地平复下心境,道:“等我冬日不忙了,今年春节,你先别回崐仑了,你年年陪着他们,今年也陪陪我。” 沈怀霜刚想拒绝。但他转念想到,自己确实好像没有陪钟煜过过一个年。 他避开钟煜目光,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钟煜微偏头,微不可闻地叹息了声,如释重负。 他伸出手,温柔到不可思议地拂过他的鬓发,揉了揉,又在指节转过发丝,绕了一圈,又绕了一圈,道:“先生,你早点睡吧。” 次日清晨,钟煜拢过沈怀霜一手揽不过来的青丝,他捏起木架上的梳子,先是坐在沈怀霜身后,抱了会儿,才又像从前那样,替沈怀霜梳头。 象牙梳穿过乌黑发丝,一梳梳到了发尾。 沈怀霜才坐在镜前,身后多了双手顺过他的头发,一把拆解下他绑好的玉冠、发带。 钟煜拆他发冠的动作太急切,沈怀霜整个后背贴着靠着冒着热意的人。他能感受到两件带着薄凉的衣服如何一路升温,又如何分开,身后那双手又如何揽过他的头发,替他梳洗。钟煜的鼻尖又落在他肩膀上,深吸几口。 钟煜好像发掘到了些得寸进尺的本领,愈发会在他命令说“不”和“允许”的范畴内屡屡踩准了线。 “我想再抱你一会儿。”发髻挽上了,钟煜抬手扣住了沈怀霜的腰,弯腰,对着镜中人道,“等开了春。” “回崐仑之后,听山居我给你重新修一下。” “院子里栽种桃花,春日就能飘下落英。” “寒池璧上可以刻上符石阵,愈伤会更快。” 钟煜隔着半人的距离看他,眸色是沉的,眼中却像汇聚了天边所有的群星和光华。 “我们还可以一起住。” “早起练剑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陪你。” 沈怀霜很少口是心非,痛快就痛快,不喜欢就拒绝。可他根本没想过,从大赵离开之后,他在崐仑会怎么样。 修为在化神期后,他能陪钟煜的时间根本没钟煜所设想的那么久。 沈怀霜指尖缓缓蜷紧:“陪我?” 钟煜缓缓放开了抱住沈怀霜的手,又垂眸看去,轻笑道:“就在崐仑,不过这事你不用着急回答我。”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