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不愿意。每次到剖灵核的时候,哪怕你总是会碎灵核自爆,自爆再来,将你的一生无数次走过。” “哪怕你会经历你不愿回想的前半生,碎了灵核、重融、上玄清门、拜师,从炼气修到化神。” “所以你的故事里,永远只有前半段。” “你的学生,钟煜也是这样。” “在他的故事里,他不愿意被他的另一面掌控,环拥娇妻美妾,坐拥仙魔人三界。那不是他要的东西,所以故事在他遇心魔,过渡劫大关时,他永远不肯被心魔所噬。” “他会和心魔同归于尽。” “于是他也从头开始,度化心魔。反反复复。” “我最初见到你的时候,就想过把你们两个放在一起会怎么样?我本来只想琢磨到你俩的性格,只是我没想过,你们最后居然破了这个局。” 沈怀霜:“那丹青子是怎么来的?” 天道卡壳,失语般笑了声:“……我的问题,原来的世界在你离开后有个纰漏,我没有修上。谁知道他能力那么强呢,居然跑到小气运的世界里找到了你。” 沈怀霜徐徐回望,眸子如波澜不起的静水,道:“因为他,我陨落在崐仑、道体不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与世长辞,你欠我和他们一个人情。” 天道“诶”了一声,劝道:“……我的问题。这我可以答应你,当然除了回到小气运的世界以外,其他都行。” 沈怀霜凝神片刻,他又像压着平静下的千层万层浪,颦了颦眉:“我不想急着走,飞升之后,你让我决定什么时候离开。” 回到了玄清门门内,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沈怀霜所熟悉规律。 晨起习剑,擦拭师父的牌位。 早课点拨学生,午时有事就下山,下山后他会带一坛白堕春廖上来。 夜里一个人看书,有时候,沈怀霜会抬头望着窗外,看山上的四季变化。 玄清门很寂寥,不像崐仑有钟煜在的时候。 沈怀霜给门人讲课的时候,还是下意识会想到有些东西是新的,他想讲给钟煜听,停顿的时候,门人都会看向他。道坛上,沈怀霜讲课从来笃定,从来脱口成章,很少有这样怅然的时候。 崐仑书阁藏书无数,沈怀霜常常去书阁翻书,他总会想到把手里的书留给钟煜看。可走神之后,他又想起来,钟煜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如今,他在的地方是玄清门,不是崐仑,更不是有钟煜的大赵。 无量剑最后一个剑式,从前沈怀霜不懂,如今用时如春风细雨。 每当他陷入空落落的怅然,他就会一遍遍在山上习剑。剑道不会骗人,他花下去多少力气就能收获多少结果。在他困惑时,它又会像温厚的师长对他莞尔。 他想一个人多久,就会一个人练上多久。 这一练,沈怀霜从秋初练到了来年冬日。 又一年过去,玄清门内忽然多了一个叫“忘生”的少年。 忘生年纪在十四上下,眼睛生得明澈,干净得像是潭石里流动的清泉,旁人问他,他不开口就会摆摆手,轻轻一笑,他和沈怀霜下山的时候,一见生人多了,再戏弄他,他就会躲到沈怀霜身后去。 玄清门内的人也说,忘生倒像是个修闭口禅的。 忘生不会说话的原因无他。 有器灵的剑可遇不可求,铸器灵难,养器灵更难。 器灵让剑化形而走,该干嘛还是干嘛,紧要时,它还是会化作一把利刃。 沈怀霜也从来没想过忘生剑会生出器灵。 也许是他握着忘生剑日思夜想,所以忘生剑便生了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