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松了口气,攥着被子手没松开,却久违的露出灿烂的微笑:“嗯,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绥移开视线,心脏仿佛被捏了一下,杨灿仰着脑袋继续问:“那个姐姐来了吗?上次我们约好的,她会再来找我玩,但是这几天不能出去,我怕她找不到我。” 江绥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恰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杨灿眼前一亮,欣喜地叫出来:“爸爸!” 江绥回头,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成年男性,胡子拉碴,身着皱巴巴的淡蓝色t恤,灰黑色裤子上沾着一层白灰,裤脚堆在破口的黄布胶鞋上。他手上捏着一双脏兮兮的尼龙手套,一看见江绥就把手套藏在身后,另一只手在裤腿上擦了擦,脸上带着笑,伸出手时有些胆怯。 江绥神色自然地与他握手,又压低声音,把杨灿的情况简单说与他,什么放疗啊、手术啊、复发几率啊……男人驼着背,频频点头,仿佛都听懂了,最后仍然抓着江绥的手问一句能治好吗,却又是什么都没听明白。 江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玩手指的小姑娘,说出那句说过无数次的话:“我们会尽力的。” 即便是癌症,在网上搜能治愈吗,答案大多是“能治愈”、“有可能治愈”、“很难治愈,但配合治疗能有效延长生命”,很难见到完全负面的答案,因为否定生命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沉重。 如果是林山雪的话,大约能毫无顾忌的说出真相,生死在她眼中,和喝下一杯凉白开没什么区别。一个因为被男朋友抛弃就寻死觅活的人,江绥想到这儿莫名生气,想起她那些异于常人的表现,又觉得原因应该不止于此。 回家时特意往长椅上看了一眼,没看见熟悉的人影,只有一团黑影窝在长椅上,似乎是只在睡觉的小猫。刚才车载电台说今晚会下雨,江绥把车停在路边,去对面的便利店借了一个纸箱,然后走到猫面前。 黑猫昂起脑袋,琥珀色的眸子露出一丝警惕。江绥放缓步子,抬起一只手慢慢伸过去,黑猫往后缩了缩,没有逃跑,手轻触到它的小脑袋上,亲昵地蹭了蹭。江绥把它放进纸箱内,它探出个脑袋,许是知道有人要带它回家,没有跳出来。 江绥拿出免洗消毒液挤在手上,末了掏出手帕把手擦干净,手帕和上次在沙滩上给林山雪的是一个牌子,款式略有不同。将要把手帕放回口袋时顿了顿,最后扔进黑猫的箱子里。 上次他损失了一条手帕,被林山雪赖上,与箱子里的黑猫对视一眼,黑猫撒娇似的喵了一声,江绥把它搬回车上。 黑猫一路上都很安静,也不乱动,江绥心中的悔意消了些,打算先把他它养在卫生间内。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