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春锦贪了点果酒,回到齐家,熏熏然地早早就倒下了。莲儿服侍着她洗漱完,就将她裹被子里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睡了几个时辰,连梦也没有做。 因为躺下得早,醒得自然也早。 齐春锦撑坐起来,朝窗外一瞧,一轮圆月正挂在天边呢。眼瞧着夜色正浓,想必还是在晚间,离天亮早着呢。 齐春锦自己倒了冷茶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觉得舒服了,便想要寻摸些吃食。 此时莲儿却是不在。 齐春锦也不觉得奇怪。齐家并不是什么严苛的人家,每逢节日,王氏都会打发下人们,有亲人的和亲人团聚,无亲人的便几个下人奴仆聚在一处,好好吃上一餐,便也是团圆了。莲儿应当是和别的丫鬟凑作一处吃饭看月亮去了。 齐春锦推开门,走出去。 依稀都还能听见远方的热闹声。 墙外,成湘实在忍不住了,问:“咱们……咱们不进去?” 特意挑了这么个地方,不就是为了翻墙进去吗? 殿下不是要私会齐三姑娘吗? “不必进去。”宋珩道。 他只是单手卷起了车帘,倚坐在马车边。身形挺拔,气质疏淡了。去了三分威势后,便又好像那个端坐的翩翩公子了。 他抬头望向半空。 这是他第一回 如此清晰地瞧见那轮圆月。 只这样同一片天之下,抬头能望见同样形状的月亮,彼此距离不过方寸之间。 宋珩便有了种说不出的轻松愉悦。 成湘仍旧不解,这不是殿下的性子啊。 殿下外表进退有礼,骨子里却是从那战场上一日日磨出了侵占的本能。若他心喜,不着痕迹就会将那物纳入怀中,还要日日相见,谁人再碰一下,都会叫他斩了手…… 只听齐王淡淡道:“就这样,够了。” 他昔日作诗文,世人皆追捧称赞不已。 但那时他却下笔冷硬,毫无情意,不过冷冰冰的诗文字词罢了。 如今齐王却好似懂了几分车遥遥,漠漠轻寒上小楼。 齐王殿下难得撇开漠然一颗心,这般诗情画意。 院子里,齐春锦却是拎着裙子转了个圈儿,紧张道:“怎么有说话声?难不成是……贼人?” 齐春锦摇摇头:“不对,前方便是齐王府,贼人怎么敢来这里呢?”她舔了下唇:“是卖馄饨的?还是卖鱼香面的?” 齐春锦推了门出去。 院门外,还隔有一道墙,才是府外。 她便踩着树,爬了上去,手里还攥紧了荷包。 宋珩微一抬头,看见的便是那揪着荷包,穿得单薄的齐三姑娘。不是月亮。 宋珩眼皮一跳,胸口一紧,说不清是好笑多还是好气多。 宋珩怎么也没想到,他克己复礼没有翻墙进去见她。她却自个儿爬上墙了…… 真是,没有一桩事在人的意料之中。 宋珩跳下马车,一个大步上前,张开双臂:“下来。” 她也不怕摔了。 齐春锦也惊讶地瞪大了眼。 她还当是卖馄饨的呢。 齐春锦紧张地蜷了蜷足,咬了下唇,细声道:“好,等等哦。……殿下到一边去,不要被我砸到了。” 宋珩:…… 小姑娘还挺会为他人着想。 可她哪里砸得了他? 她难道看不出,他这是要抱她么? 宋珩干脆抬起手,扣住了齐春锦光滑的足腕,一用力,将她整个拉下来,随即牢牢单手解下披风,将她一裹,就此牢牢扣在了怀中。 齐春锦惊呼一声,那一声还没呼完呢,就给咽回喉咙里去了。 ……好、好生厉害。 齐春锦舔了下唇。 他接着我了。 她在定州住的时候,那时年纪还没这样大,从墙上跳下去骑爹爹背上,爹爹还说她沉,要压断骨头了呢。 宋珩将齐春锦牢牢抱在怀里,她的脑袋也就这样被按在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