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意思是……肖家送画,不是在警告威胁咱们,而是在……” “威胁王家。”齐诚接了口。 齐春锦点点头:“嗯嗯!” 她小心翼翼地问母亲:“中间,有没有可以想办法的地方呢?” 王氏沉默不语了。 若真是如此…… 那王家也就不是坚不可摧了,自可想法子借肖家的力,去给王家埋祸。 王氏摸了摸齐春锦的脑袋:“锦儿别想这些事了,画你拿着吧。你今日想必也累了,好好歇息着,娘去给你煮银耳汤。” 不管有没有法子,这些事都不该齐春锦来头疼。 齐春锦刚听了这样一桩事,脑子里乱得很,连同心底也揣满了各色思绪,她抱着画回了院子。头一回连银耳汤也不想吃了,桌上的点心都不香了。 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心底憋得厉害。 她不知道母亲当年是如何,忍在胸中,不与人说,一忍数年的……但她忍不住。是不是她太没用了? 齐春锦耷拉了眉眼。 没一会儿,丫鬟将银耳汤给她端来了。 齐春锦怕王氏担忧,只好吨吨吨一口气喝了。 丫鬟收拾了碗筷,等了会儿就又来伺候她沐浴更了衣。 莲儿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她神色惆怅,便劝她:“姑娘是累得狠了?早些歇息,睡一觉就好了。” 齐春锦恹恹心道,不会好了。 母亲将她呵护得那样好。 可母亲的父母却被奸人害死了。 好不了的。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连莲儿递来的说是顾先生的信,也没力气拆了。 “姑娘要不喝点安神汤?” “是不是前些日子的噩梦又找上来了?” 齐春锦腾地坐起来:“咱们去齐王府吧。” 莲儿瞠目结舌,随即结结巴巴道:“姑娘,此时、此时已经很晚了……齐王殿下恐怕都歇下了。” 齐春锦觉得胸口有一团火,焦灼地烧着。 她难受死了。 她摇摇头:“我睡不着。”“咱们走吧。” 莲儿正对上齐春锦一双眼眸,水汪汪的,又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只好点点头:“那咱们从后门悄悄地走……” 因为齐春锦向来乖觉,后门的看守自然不是多么严密。 两个人就这么翻了墙,然后沿着路慢吞吞走到了齐王府外去。 齐王府外倒是把守严密,个个还身佩刀剑。 莲儿看得直哆嗦,忍不住道:“姑娘,要不咱们回去吧?这大晚上的,看不清楚,一会儿他们要是将咱们当做贼人杀了怎么办?” 齐春锦拨了拨腰间的好多挂件,吸了吸鼻子,道:“不会的。” 她穿得少了。 夜间的凉风一吹,好冷啊。 齐春锦大步走上前。 那门口的守卫都是一愣,从未见过这个时辰到齐王府来,还大摇大摆的…… “何人……” “我是齐春锦。” 守卫没说完的话,一下堵回了喉咙里。 这位别说大摇大摆了,横着走都行! “齐三姑娘快请!”“快,快去通传!” 莲儿就这么看着她家姑娘,轻轻松松跨越过了齐王府的大门。 宋珩此时其实才刚歇下。 他平日里政务忙,歇息的时辰算不得早。 他还正想着,已有些日子不曾梦见齐春锦了,不知今日小姑娘肯让他入梦么,那厢就有人马不停蹄地来报了。 “齐三姑娘来了?”宋珩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小太监喘了口气,道:“是,已经候在厅中了。” 宋珩立时起身,只匆匆套上了外衣,系上腰间,头发也未重新束好,转身便往花厅去了。 齐春锦坐在花厅里,听见动静就立刻朝宋珩看了过去。 她想说话,却又不敢说。 昔日她受了委屈苦楚,还能在梦里同摄政王说一说。那个摄政王凶是凶些吧,可他总是能听她好好说完的。 这个么。 她没说过,她不知道…… 谁叫她怎么也睡不着呢? 如果睡着了,就能在梦里说了…… 她太难了。 齐春锦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 宋珩一跨进门,瞧见的便是这副模样—— 少女似是有些冷,她坐在那宽大的椅子上,双腿蜷在了裙摆下,模样纤细羸弱。 而她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未施脂粉也依旧漂亮的脸上,一双眼,巴巴地望着他,月光洒下的时候,瞧着水意盈盈,委屈可怜得像是下一刻便要哭出来。 宋珩疾步走近。 她便真的哭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