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照微与祁令瞻提到薛序邻。 对于此人,祁令瞻了解得比照微深,“他文章做得好,点为探花足以服人,姚丞相夺了五十?岁的状元给他,有妻之以女、视之如?子的意思,但他拒绝了,否则,如?今位列参知?的人便是他了。” 照微左手支颐,右手盘着几枚棋子,幽幽问道:“这么说,兄长的才学比不上他?” 祁令瞻自棋枰上抬目看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依本宫看么,”照微随意落子,“状元确实要比探花郎才高?一筹。” 祁令瞻紧随其后落子:“你输了。” 这盘输得太快,照微蹙眉对着棋枰叹气,“这么小器,不能再让我几局?” 祁令瞻道:“为兄才疏学浅,让不起。” 照微只好唤锦春来收拾棋局,与祁令瞻同往福宁宫去看望李遂。 时值春正,天阴欲雨,风吹池面皱如?鳞,柳絮沾湿滚落,远望花枝新绿、亭台水榭,皆浮着一层白茫茫的雾色。 见?她时而掩袖轻咳,祁令瞻说:“你吩咐一声,宫人会将柳絮清扫干净。” “今日扫,明日生,何必白费力气,连累她们?挨骂。” 照微随手自枝头拈起一簇柳絮,轻吹一口气,见?其飘往半空而去,含笑道:“何况这宫苑深深,难得有此自在不羁之物,供人寄托情思。” 祁令瞻看向她,“你有何情思可寄?” 照微说:“我没有,但总有人有。” 她心中想的是庭院深深的先帝妃嫔、幕帘无重数后的无聊宫娥,听在祁令瞻心里,却?是另一重意思。 又听她突然提到:“阿遂这些日子身体?好了许多,倒春寒时也?未生病,我想着,可否让杜思逐长久地教他武功,既能强健体?魄,也?能做防身之用。” 祁令瞻问:“此事为何要问我?” 照微说:“杜思逐是你带回京的人,要他留在宫里,总要知?会你一声。” 祁令瞻淡笑:“此事太后作主,我无不可。” 话是这么说,但照微总觉得他不是很高?兴。 她好心劝他道:“你别怪我与你抢人,阿遂正是知?是非的年纪,文治武功不可偏废,姚鹤守举荐的武学师傅,我怕教出先帝那般绵软的性子。” “所以你偏觉得杜思逐合适?” 照微道:“我同他深谈过几次,在国之大事上,此人与我不谋而合。” 真是好一个不谋而合,祁令瞻笑也?不是,叹也?不是。 又听她道:“姜赟又上折子告老,太傅之位即将空阙,我本有意于薛序邻,可惜昨日一见?,觉得此人终要落姚党之俗,虽有学富五车,亦不敢用。” 祁令瞻说:“此人不显山不露水,你若拿不准,就先晾着他。” “可他不日将往两淮调查舅舅,我怕他会生事,倒不如?……” 照微目光幽暗,抬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祁令瞻拧眉训她道:“你是太后,不是匪寇,怎能一言不合就下黑手?” “你说我下黑手?”照微惊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赵御史——” 余下的话音被一把?捂窒,照微不敢乱挣,怕挣伤他的手,忙递眼神示意他松开。 祁令瞻冷睨着她,问她还知?道什么。 照微摇了摇头,鬓边流苏蹭过他手背,祁令瞻缓缓松开,略一整袖口,低声说道:“赵御史是自己跌折的,你金口玉言,说话要三思,不要听风就是雨。” “好好好,兄长教训的是,”照微抬指抹掉嘴边被蹭花的口脂,不以为然道,“以后只听兄长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行?了吧?” 祁令瞻心道:她若是肯听话,比赵御史自己跌折腿都稀奇。 二月下旬,以薛序邻为首的三位特?使出发前往两淮,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