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御舆规格要小许多?,仍容得下四五个成人环坐,正中小案上摆着一盘紫莹莹的葡萄。 祁令瞻坐在照微对面,两人各怀心事,一时竟有些沉默。 如此尴尬的场景,让照微想到了几年前,她从回龙寺入宫见窈宁姐姐,与?祁令瞻同乘一车回府的时候。 那?时他尚能板着脸教训她,她在姐姐和母亲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回府时要挨一顿戒尺。如今的处境已大不同,他见了她,只有恭敬执礼,再没有半分从前教训妹妹的气焰。 思及此,照微感慨人事多?变之余不免暗暗觉得畅然,抬手?从盘中摘下一颗葡萄,慢条斯理地?剥掉葡萄皮,将青润的果肉衔入口中。 但她一时忘了自己唇下生了疮,最碰不得这等酸凉的食物,葡萄汁洒在疮口,疼得她倒抽了几口凉气。 “是这葡萄太酸了?”祁令瞻问。 照微蹙眉摇头,忍过劲儿后方说道?:“是我近来火气郁积,嘴里长?了个疮,已经好几天没法儿好好吃饭了。” 说着将嘴唇往下按,露出了米粒大小的疮口给?他看?。 红唇如朱,白齿如银,祁令瞻只瞥了一眼,垂目说:“倒是没影响你说话。” “你是盼着我说不出话么?”照微冷哼,“我这全是被乌台那?群人气的,哦,还有钦天监,兰溪、建德的水灾还没治好,永京快要被这些人鼓噪的唾沫星子淹了。” 说起正事,祁令瞻按下心中虚无缥缈的思绪,问她:“那?你打算派谁去兰溪、建德两地?治水?” 照微扶额叹气道?:“此事尚在斟酌。” “为难在何处?” 照微说:“如今言官已将两地?涝灾一事拔高到为君道?义?的程度,倘若安置不善,且不说两淮是我大周粮米之仓,明年米价会飞涨,只怕有人会借此机会逼我迁回坤明宫,乃至还政。” 倘她在朝中无人帮扶,最坏可能落得此下场,照微这样说,也是在试探祁令瞻的态度。 祁令瞻说:“你若是无人可用,我可以帮你推荐几个。” 照微道?:“我想派薛序邻去,他在翰苑时整理过治水典籍,对此有些研究,但我怕姚党会暗中给?他使绊子。” 祁令瞻轻轻摇头,“纸上谈兵罢了,他不合适。” 照微为薛序邻辩解道?:“好歹是存绪年间的状元郎,祖籍又在南方,就算是纸上谈兵,他也能谈得比别人好,何况近来交给?他做的事,他无一不得心应手?、无一不尽心尽力,他对本宫的心是忠的。” “你怎能断定他对你的忠心,”祁令瞻语气淡淡,“就因为你恩威并施,打了他三十鞭子,又赏了些玩意儿吗?” 照微说:“他若不忠心,兄长?不会让他留在我身边。” 此话令祁令瞻哑然。 欲成王事,文治武功不可偏废,薛序邻确实是他为她物色的文臣人选,此人有才华、有抱负、有野心,若辅佐太后秉政,将来亦可宰执二府。 只是祁令瞻自己心中纠结,选来为她用,又不甘心见她倚重。 照微观察着他的神?色,说道?:“他的身份,兄长?想必早就知道?了,廖云荐的儿子。据说他当年自尽和姚丞相有关,但是具体什么关系,薛序邻不肯说,我派人去查,发现平康之盟的纸契约和抄录本都被兄长?拿走了,我正想问问你,鬼鬼祟祟,又藏了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她有此一问,说明薛序邻还没彻底昏头,将与?北金秘密条款的内情告诉照微。 “纸契确实在我手?中,没什么秘密,只是十月份北金使者要来,他们想加岁币,咱们总要提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