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抗抑郁的药物,还有她兜里一直随身携带的止疼药。那原本是用来缓解偏头疼和痛经的。 它们被她混到一起,而当她这样做时,心里竟然浮现了某种熟悉感,像是两个平行世界重叠到一起,有些分裂,却又诡异的融合。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有时候犯病就会这样,以为自己走进另外一个时空,看到那个时空里截然不同的故事版本,眼前的双手出现重影,一时分不清真假。 她当时以为自己精神分裂复发,要不就是刘峰鸣的药劲儿比较大,她还喝了酒,刘峰鸣说这样药效更快。 而她不知道的是,小心一早就随身藏好刀片。 小心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她被刘峰鸣打在地上奄奄一息。 但小心是清醒的,小心躺在那里,亲眼看到了她从兜里摸出一片药放到酒里,小心都没有吭声,眼神似乎还在鼓励她。 后来刘峰鸣喝了那种“混合酒”,恍恍惚惚,小心也从地上爬起来,摸出刀片。 鲜血飞溅,刘峰鸣却被药物麻痹了感官,连痛觉都丧失了,甚至没有挣扎。 小心将瓶子里的酒倒进厕所,连刀片一起冲走。 戚晚因为药劲儿没有动弹,她茫然且反应迟钝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小心跑回来冲到她面前说了一些话。 她的意识有些抽离,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好像小心在和她说,这是她们之间的秘密,她们是正当防卫,这不是故意杀人。 小心还说,她有一个儿子,她是为了保护他。 ——这是秘密,咱们三个人的秘密。 好熟悉的一句话。 戚晚半睁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再次踏入另一个时空,听到了另外一道女生的声音,说着一模一样的话。 “戚晚!” 辛念的呼唤将戚晚从记忆漩涡中拉了出来。 戚晚睁大了眼,背后盗汗,脸白如纸。 辛念问:“你没事吧,你脸色很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戚晚摇头:“我刚才又想到了一些事。” 辛念:“是什么?” 戚晚自然不会提到度假村那晚,只随口搪塞:“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是我家里的事。我好像记得我妈妈生前有一个男朋友,他们还差点领证结婚。他姓张,在林新做生意,但不是什么正经买卖,好像是在经营夜总会、ktv一类的场子……” 辛念的笑容逐渐凝固,关切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复杂。 这微妙的变化被戚晚收入眼底,她很意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会引起辛念这种反应——所以辛念是知情的? “呃,是有这么回事。”辛念说道。 戚晚紧迫盯人:“你知道多少,能具体说说吗?说实话我不太记得这段了,所以我总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还住在我家里,我不可能只有这么模糊的印象啊。” 辛念似乎有些为难,措辞许久才说:“我想这大概是当年刺激你的事情之一。那个男人叫张大丰,他已经失踪很多年了。” 张大丰。 戚晚的眼皮不禁抽动两下。 她忽然想起从家中旧物中翻找出来的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原来一直以为是母亲安闲的,但又搞不懂安闲和那些东西的联系。 那是几块硬盘,还有一些账本。 账本内页里有单字落款,有两本就写着“丰”字。 那么,那硬盘里存放的监控视频,经常在那间办公室和那些包厢里出入的那个最像老板的男人,就是张大丰么?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