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里有千百个主意,娘不是要拘束着你,是怕你听见外头的瞎话心里不舒坦,你要是瞧的开,我也不想你日日闷在屋子里不出去。” “就是你爹那头犟驴,怕是不同意,脑子绕不过弯弯来。” 没错,罗友良不苟言笑,黑皮方脸一身结实的肌肉,奔五十的人了干活仍旧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样猛,他脾气很倔,平日里家里事都由文桂芬拿主意,但一旦罗友良有相反的意见,八头牛都拉不回他,一定要按他的主意去做。 而此刻,不苟言笑的罗友良正坐在堂屋里抽旱烟,罗大郎和罗二郎也坐在一旁,眼神不太友善的瞧着坐爹左手边的白兴德、白兴贵以及白四的婆娘白王氏王翠云,幸好罗家堂屋修的宽,六口人坐在屋里还有富余。 日头西斜了,金色的夕阳洒进屋来,把罗友良的黑脸照成金色。罗大郎和罗二郎身高相貌随娘亲,脾气和亲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罗大郎更沉默,罗二郎在亲近人面前偶尔会说些俏皮话,但是此刻,罗家三个爷们都沉默不语,堂屋安静的快要打霜。 “罗老二,这回你闺女不占礼……”王翠云掖了掖耳边的头发丝,腰一叉拿出吵架的架势,扯高嗓门越嚷越尖。 罗友良吸口烟:“等会,她们马上就回来了。” 王翠云哼一声坐下来:“我家凤霞可摔惨了,那身衣裳没穿两回在田里蘸饱了泥,还把人家稻子压倒了一片,幸好扶起来了,春桃这脾气不是我说……” ‘咚咚咚’,罗友良沉着脸嗑起烟灰来,罗二郎翘着腿道:“翠云婶,你等会说。” 罗家的这几个男人一个赛一个的没劲,什么东西!王翠云咽了咽唾沫,把嘴闭上了,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村口,罗小弟和二嫂秋华正在张望,秋华用手扇着风,嘴里嘀咕:“咋还没回来,白四家可不好惹,咋办嘛……” 罗小弟走的快,爬到了路边的山坡上,远远看见四姐和娘的身影,连忙挥臂摇摆,然后拔腿往跟前奔:“娘,四姐,白家人打上门来了!你们快回去看看吧。” 春桃顺手理了理弟弟的衣裳:“你说真的?” “骗你是狗,来老半天了,说你发脾气把白凤霞推到了田里,白凤霞她娘,两个哥都来了就在堂屋里坐着。”罗小弟道。 文桂芬听完蹙起眉,白凤霞和春桃最不对付,她拍了拍衣襟:“走!我们这就回家。”说完提高嗓门:“咋了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你爹你哥都没法处理?硬是等我回来啊?几个大男人叫个娘们堵在屋里,像个啥样子。” 这时候二媳妇秋华也赶到了跟前,接着婆婆话茬:“娘,爹说这是娘们儿间的事,他不管,就等娘回来做主呢。” 文桂芬点头:“像他说的话,这个驴脾气。”说完又看一眼二儿媳:“你就是罗家娘们儿,你咋和王翠云交涉的?” 这话可把秋华问懵了,她?这和她有啥关系呢,王翠云那张嘴不是吃素的,而且还长一辈,她当然能躲就躲,压根没想过出头。文桂芬见此不免想提点她几句,遇事别怂,她看着窝囊。 “娘,二嫂,你们别管,这事我惹的,待会我来说。”文桂芬话没来得及开口,边上春桃先蹦出话来,倒是一点不窝囊,却让文桂芬心乱糟糟的。 “春桃,你听娘的,待会啥也别说。”文桂芬道。白家人嘴碎得很,就爱添油加醋的传闲话,她不怵王翠云,不怕和她吵架,就担心待会春桃沉不住气和人争执,未出嫁的大姑娘和同村的婶子呛嘴,无论输赢传出去都不好听,人家会说这样泼的女人,家里待不住。 太阳已经落山了,趁着最后一抹夕阳余晖,终于在天黑透前回到家里。王翠云带着两个儿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屁股像长了刺一样坐不住。听见院外的脚步声,耐心消磨殆尽的王翠云一下子蹦起来,瞪眼瞧着进院门的文桂芬,所有的火气都藏在了眼睛里,她的眼睛本来就大,有点外凸,瞪起人来显得很凶恶。 “哟,这不是翠云嘛,还有兴德兴贵,咋呢?天都黑了,留家里吃夜饭不?”文桂芬这话纯属客气,顺便把春桃给指使开:“春桃,你快去生火煮饭。” 话音才落,王翠云冷哼一声:“不吃不吃,春桃,你站住,婶子有话问你。” 文桂芬没理会王翠云的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