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在景殃把杀国师的仇人以礼物的方式呈给她之后,她就认认真真地调查了广南王手里掌握的势力。 有边朝月帮忙,她查得尚算轻松。虽然了解得仍然不够全面,但至少她知道的是—— 枢密院宛如铁桶,被广南王牢牢掌握在手中。 朝廷两大中枢权利部门,一个是中书省,另一个就是枢密院。 中书省在文,枢密院在武。 两个部门一起,堪称朝廷最鼎盛最不可动摇的权力中心。 有裴焕在中书省,她不用过多担心。 但枢密院是连昭和帝都不敢轻易去触碰的部门。 同时,它也是广南王为何久退朝廷,已然坐拥如此盛望的原因。 鹿白先前正愁没办法接触广南王手里掌握的核心势力,如今机会就被周家送到了眼前。 山水野鹤图……到底是要献给哪位先辈的? 周成佑是个傻的,她正好可以利用他的嚣张和不备,暗地去调查一下周家,看看广南王所图为何。 掌柜应声,恭敬退下。 鹿白偷瞥景殃,见他仍然神情淡淡地看着铺子珍品,脚底抹油欲要开溜。 “去哪?” 景殃手里掂着一卷不知从哪捞来的诗词簿,唇角一扯,眸底没什么笑意地看过来。 鹿白背脊一僵,僵硬地扭头看向他。 他立于她四五米远之处,目光定定了一会,忽然扔下诗词簿走过来,低垂的眼眸透着几分幽深: “不来赴约,怎么不说一声?” 铺子内的客人皆已付账离开,掌柜和店小二默默溜到了旁侧休息雅间。 此时空气极为安静,甚至静得有几分逼人。 “……抱歉。” 鹿白抿了抿唇,偏头避开他的直视:“我忘了。” “嗯。” 景殃立在她身前,似是随意一站,又似是在拦她离去的路,慢慢道: “没关系。” 他定定打量着她。 小姑娘已接近到他下巴处,肌肤似玉、胜于春雪,他由上往下看,只能看到她浓卷的睫毛以及翘翘小鼻尖。 她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截宛如纯玉羊脂的脖颈,胸脯微微鼓起,腰肢纤细,上面总是系着的彩绳铃铛早已取下。 纯白狐裘斗篷把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身上衣裳穿得很随意,却更衬得身姿飘摇纤瘦,冰肌好似无骨。 亭亭袅立似雨中粉荷,带着一种剔透白润的破碎感,散发出闺阁少女才有的馨香。 不看五官,都能感觉出是个美人。 景殃目光最终停留在她面颊上,意味深长道: “你选时间。聊聊。” 鹿白咬了咬下唇,感觉彻底是逃不掉了,只得点了点头: “好……三天后吧,还是酉时。去楚宁王府。” “可以。” 景殃垂眸,看了看她的鬓发。 发饰很简单,墨发挽得有些松,发丝垂下来几缕,在她白皙颈间飘来荡去。 他从袖内拿出一个釉花瓷盏,修长手指轻轻一拨,瓷盏打开。 小盏里面放着一枚圆润可爱的天然粉珍珠。 鹿白看到粉珍珠,顿时一愣。 “公主殿下如今长大了……” 景殃停顿一瞬,眼尾勾了勾,带着几分风流多情的意味,道: “挺漂亮。” 他没等她有反应,将瓷盏递过去道:“这个送你。补给你的生辰礼物。” 鹿白迟疑地伸出手心。 她手掌很小,五指细腻白皙,伸手展开也将将跟瓷盏一般大。 “很衬你。” 景殃也没说是几岁的生辰礼物,只略带强势地把东西放在她手心。 “以后记得戴上。” - 鹿白回到公主府,夜色早已将临。 繁星缀在夜空,俯瞰着这座皇城的风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