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一声脆响,敲回怀兮的思绪。 任楠举起杯子:“按理说!每次燃哥带女朋友来,我们都要敬酒的。你看你刚才也没喝,满桌人就你跟我宴哥不喝酒了——给点面子,今天也算大家交个朋友。” 怀兮轻勾唇,礼貌地笑了笑。 她一手撑脑袋,随意拿起杯子,碰了下他的,看任楠将那一杯酒仰头全喝了,她唇只挨了下杯口,就放下了。 - 怀兮去外侧走廊找了处靠窗通风的地方。 入夜,前来尽兴的一波连着一波,人来人往的。身后不远处的电梯叮叮当当的响。 持续一晚上的烦躁感,在她看到手机界面显示出银行卡余额时,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卡里只剩两千多块。 她呼吸一下都不顺畅了。 还将屏幕亮度调到最高,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个“2”前面是不是少了一位。 如果没记错,上月她从巴黎回来,身上还有小两万的存款。 昨晚吃饭,黎佳音看她点了一大堆时蔬和低卡食物,还愤慨地评价她,除了在花钱和换男朋友上毫无节制之外,其他方面的自制力简直强到堪比柳下惠,从不拜倒在任何高热量的石榴裙下。 她在模特圈糊了这么久,一度被边缘化,一年多以来都无秀可走,没商业活动参加,挨不到t台,身材却还能保持得这么好,连消愁浇闷的酒精都几乎不碰,也有定时去健身房的习惯,强大的自制力是一大功臣。 但这一年多里,怀兮也失去了颇多。 从前在圈中当红之时就被吹捧出了一身的陋习,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存款再多也经不起她挥霍,就这么不知不觉见了底。 她从未为一时的捉襟见肘而深感心烦过,尤其是前阵子尹治还提供给她去《jl》试镜的机会,更让她有恃无恐。 尹治还特意强调,这次有资本把关,待遇不会差。简直一笔横财。 可谁叫她给推了。 落了一场空。 怀兮翻看着近期的消费记录。 眼见着那一个个看似不多,堆叠在一起就大的吓人的数字明晃晃地摆在那里,她眉心越拧越紧,深感头痛。 最后实在不忍多看,深深提一口气,半闭着眼,忍痛给前几天订的一瓶八千多块的限量版香水退了。 心都在滴血。 此时,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怀兮看到来电人,犹豫了小几秒,才不情不愿地接起。 “回来这么久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妈妈?我听你哥说你又去上海了?”巩眉对这个二十七岁还好像处在叛逆期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我看你是这几年在外面彻底混野了。” 每次接巩眉的电话都是挨骂。怀兮向来没那个耐心忍受,将手机扔窗台上,避着风点了支烟。 自顾自地烦恼自己的事。 一支烟快抽完,巩眉才絮叨累了,听她那边没音儿好久了,提高嗓门儿:“你听着没有——啊?怀兮,妈妈跟你说话呢。” 怀兮这才慢悠悠拿回手机。 向后半倚在窗户边儿,长腿微抻,懒声问:“什么事。” “——什么事?你这孩子要气死我,妈妈刚跟你说那么多一句没听?” “你说那么多,我哪知道重点在哪一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