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听错,一抬头,对上他从后视镜投过来的视线。 几分认真。 对视了小几秒。 她突然有点儿不明所以地轻笑了一声,不知是讥还是嘲,还是惊异他居然会问她这样的话。 胳膊支窗沿儿,食指在太阳穴按着,舒缓着神绪。 “挺好的。” 她说的都是实话。 蒋燃的确对她不错,脾性温柔也会哄人,总顺从她的脾气。虽一开始大家都抱着相处看看、玩玩儿的态度,但这些不会有假。 又想起昨晚在外滩十八号门口,他戏谑地问的,翻译过来是“你这次准备在我眼前跟他玩儿多久”的那一句。 不禁又是一笑。 她抬了抬眼,散漫地望后视镜。 他已敛了眉目去看前方行车,没看她了。 断眉一道疤痕隐隐,单眼皮弧度狭长寡漠。 连眼型都是薄情寡义。 她却看着他,仿佛他与她还在对视,一字一顿地说:“其实,我这几年也有点儿玩不动了。” 程宴北闻言,又是一抬眸。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眸眼。 彼此暗藏汹涌的对视之中,一场审视多年后谁过的比较糟糕的前任局中,胜负好像已经悄然定下。 “你以为我还跟当年一样,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只是为了让你不舒服吗?”怀兮手指绕了绕耳侧的发,丝丝缕缕掠过她轻勾的红唇,“程宴北,我又不是非你不可。而且我是真的准备跟蒋燃好好相处的。” 他抬了抬眼,静静地看了她小几秒。 终是唇角虚勾一下,轻笑着,又移开了视线。 怀兮观察一下四周,周围景象已经很熟悉了,马上就到酒店门前。 她调整坐姿,左右腿交叠,垂眸看自己脚上那双猩红如血的jimmy choo。她一向喜欢搜集漂亮鞋子,真的很喜欢。 同他说话时,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我都二十七了,也该收心……了。” 她正低头,话音未落,车身忽然猝不及防地一顿。 依着惯性,一脑袋就撞到了车前座后背。 头顶生疼。 “……”她气得咬牙,刚那句话没说完,差点儿给自己舌头咬掉,一抬头,撞入一双带笑的眼里。 男人依然透过后视镜,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目光,审视她,好笑地说: “那我是不是还要祝你生日快乐?” ——跟那会儿在卫生间隔间,用平淡轻松地语调说出“蒋燃好像很喜欢你”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怀兮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坐直了身,扬了扬下巴,态度也颇为倨傲,横声横气的,“既然你记起来了,我也不介意你说一句‘生日快乐’给我。” 程宴北看她一副挑衅模样,哼笑着,暗自咬了下牙: “生日快乐。” 怀兮横他一眼,也颇为阴阳怪气地咬牙回应:“谢!谢!你!” 然后拿起包,气冲冲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程宴北降下车窗,回头望她。 她穿着那件露背绑带裙,腰身袅袅,双腿纤长,踩着脚上那双猩红色的高跟鞋,直往酒店门前去。 走两步,她却又回头。 一道纤细身影,与无边旖旎的夜色不谋而合。 他缓缓勾起唇,眯了眯眸。 眼底兴色稍浓。 迎着一侧光,她一张侧脸娇妩明媚,双眸澄澈得很动人。 乱发在夜风中勾缠着她明晦不定的表情。 怀兮稳了稳步子,又折身走回来。 “怎么了?”程宴北淡声笑,“忘东西了?” 她视线垂垂,睨了睨他。 好半天动了下唇,说:“我回港城,有空的话去看看你奶奶。” 他眉眼一扬,有几分讶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