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不远一处沙发卡座。 立夏往里走了一段距离就注意到了他。 她径直过去。 蒋燃手中握半杯酒,一手支额,瞧不远处钢铁丛林一般错综伫立的大楼。外滩一片热闹景气,雨后重复生机,华灯暝暝,人迹不绝,车如流水马如龙。 他仿佛被这一座玻璃瓮封闭,与世隔绝了。 察觉到有人来,也没回头。 立夏将包放在一边,坐下。离他距离不近也不远。 她随手从桌面拿了杯子,给自己倒上酒。 水声潺潺的。 好像又下了雨似的。 蒋燃这才回过头。 酒吧光线昏暗,他眉眼仿佛隐在一片虚无之中。眼见着一只皙白的手拿过桌上酒瓶,倒上酒。 再放下。 他也跟着她手起落的动作,抬眼。 立夏端着酒杯,与他手中的轻快一碰。“叮咣——”一声脆响,不知在偷渡着谁的虚情假意。 她笑了笑,没说话,一饮而尽。 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印象中的好酒量。 又是一杯。 一杯又是一杯。 三杯下去,酒瓶见了底。倒不满第四杯了。 立夏这才惺忪着眼睛,对他轻轻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给你喝完了。” 蒋燃看了她小半天,按下了她又要倒酒的手,半开着玩笑说:“你喝醉了,今晚谁送我回去?” 立夏柔柔软软地靠在他肩头,眯着双眼睛,手指勾住他的下巴。 “你把我当代驾,还是当陪酒小姐呢?” 蒋燃不说话,只笑了笑。 反客为主,一手钳住了她小巧的下颌,拉着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面,再一用力,将她胸口的纽扣依次扯开了。 没扯到最底,只有一湾呼之欲出的雪白,掩在她长发之下。 漂亮得不像话。 他就着酒意去亲吻她的唇,一手箍住她后脑勺,死死地箍住,任她的长发从他五指指缝穿过,流泻而下。 提醒着自己,她不是怀兮。 他近乎发泄地亲吻她,仿佛如她所说,她只是个廉价的,他呼之即来的陪酒女郎。他顺手将她裙底的丝袜也扯了个痛快。 立夏裙底一凉,立刻从他几近蛮横的亲吻中按住了他的手。 她轻佻地笑了笑,气儿喘不匀:“你今天为什么加我微信?” 蒋燃亦笑着,反问她:“昨晚下车,为什么问我记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 “看,你不是记得很清楚吗?”立夏唇角带笑,说,“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天晚上,不是吗?” 她用指尖儿戳了戳他喉结,一路蔓延向下,挑着他衬衫纽扣。 “我们第一面,在赛车场,你背着程宴北多看了我好几眼;晚上大家一起喝酒,挡我的酒,别人没话跟我说时你打开话题跟我开玩笑;散场的时候,还在我男朋友的车里——” 她说着一顿,轻轻地扬起下颌,几分傲慢。 “如果你不是喜欢我,那你现在,是又把我当成怀兮了么。” “——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程宴北,我们好像,互不相欠吧?”蒋燃不客气地笑笑,用手抚她一头漂亮的长发,“不过,老实说,我更喜欢你的长头发。” “比喜欢怀兮还喜欢?” “说不好。” 虚与委蛇。 立夏便轻轻地一笑,趴在他的身上,与他一起扭头看窗外夜景。 她吐气如兰的:“你说,这么晚了,他们说不定背着我们在别的地方做.爱——她可没有把谁当成你。你还要把我当成她么。” 蒋燃沉默下来,他一手把玩着她的长发,在她脊背摩.挲。 良久,才说。 “老实说,我也分不清,我是更喜欢从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 像是要吐露心事似的。 也许他今晚叫她来,不过就是觉得与她惺惺相惜,想吐露一番心事,如此罢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