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打了四十几通。 他没回给任何一人,看了一眼就将手机扔到了副驾驶。 加快速度前往外滩。 凌晨十二点半。 几人找了一圈无果,派出所已经出警,还给周边几个街道的派出所下发了通知,集结警力一起寻找。 怀兮坐在派出所冰冷的椅子上,抬头看天花板。 满目都是白惨惨的光。 派出所一个面孔和善的民警给她递了杯水,说:“喝点吧。” 怀兮一开始毫无反应,隔了会儿,才机械地抬起手臂,动了动唇。 “谢谢。” 她的嗓音沙哑极了,仿佛砂纸磨过一般,嘴唇也发干。目光愣滞着,整个人死过一遍似的,眼中毫无生气。 民警于心不忍,安慰她道: “别太担心了,我们这片治安挺好。应该不会有事的。” 怀兮心头惴惴的,并没听在耳里。 脚步声从一侧响起,蒋燃和任楠他们又从外面找了一圈儿回来,怀兮闻声立刻从凳子上站起。 一不留神,水都泼洒了。 温度不低,烫到了她的手。她一直皱着的眉头紧了紧,却顾不上自己,赶忙问蒋燃:“怎么样,找到了吗?” 蒋燃跑了一圈儿也累极了,栽到座椅上,说话都没了力气,只摇摇头。 没有。 怀兮又跌回了座椅。 半躬下身,双肘支在膝盖,缓缓地,僵硬地,抱住了头。 “都怪我……” 蒋燃也跟着倾了倾身,拍了拍她单薄的脊背,将她向自己怀中揽了揽,安抚道:“别担心,应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轻声地说。 好似也想说服自己。 陷入沉默。 任楠接了个电话过来,看了眼情绪低落的怀兮,犹豫此时该不该说别的事,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那个,燃哥,之前咱们赛事组在静安路定的那家酒店,你跟我程哥都退房了,是吗?” 蒋燃点点头,“嗯,怎么了。” “没事,”任楠匆匆地说,“就刚才打电话跟我确认,我问一下你。” 蒋燃沉吟一下,没再说什么。 任楠不好打扰他们,便出去抽烟了。 蒋燃一时陷入思绪。 从那天晚上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深感疲惫。 怀兮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很是自责。 蒋燃将她朝自己这边揽过来。她浑身如虚脱,根本没什么力气,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怀中。 也没挣开。 他一下下地拍着她肩膀,不住地安抚着她。 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一周之前,然后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上周的今天,你刚到上海。” “嗯。”她闷声答。 “我记得那天晚上,你要去酒店找我是不是?好像也是这么晚,我那天还在赛车场训练——哦对了,那晚你好像去机场送朋友,就没来?” 蒋燃笑了笑,心底不想追忆,却难免想起这根横在心里的刺,便顺着向下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任楠那天告诉我的房号是错的。” 怀兮肩膀僵了僵,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提及此事。 “房卡也发错了,把我的房卡和程宴北的弄混了,你那天晚上如果去了,估计就走错房间了。”蒋燃不带情绪地笑笑。 明显地察觉到,她在他的怀中,身体一分一寸地僵硬了。 蒋燃深深提气,虽在笑,语气却是冰冷。 “你那天晚上,其实去了,对吗。” “……” “你们睡了吗?” 他最后问她。 牵扯到这个话题,这个横在他心头一般的一根刺,终于被顺手拔了出来。 终于问出了口。 怀兮慢慢地打直了脊背,抬起头,眸光动了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说,”蒋燃看着她,笑意温和,一字一顿的,“你们睡过了吗?其实你那天晚上走错房间了,对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