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很年长,下巴上积攒了一堆青茬,说话是手指敲在桌面,每一个字都很笃定。 其实这句话不应该是个问句,许冬知双腿发麻,大脑却转得很快,他知道,这是一个肯定句。 此刻,医生的五官逐渐跟很多模糊不清的面容的重叠在一起。 “半妖怎么可能跟我们这些全妖一样呢?他们可是天生的残疾,你这不是侮辱我吗?” 这是一个身材瘦弱的人,样貌…样貌跟医生差不多。 “他妈妈呢?他怎么没有妈啊,在特物局登记入住不是要父母签字吗?” “喂,小孩,你妈呢?你不会没有妈吧?” 这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的,眉毛很粗很黑,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 “就你这样你还想上学?”这是个女的。 “小孩,你不会克父母吧?” 最后这句,许冬知记不清了,但是这个人也长了一张医生的脸,就站在离他不到一步远的距离,咧开嘴角,嘴里发出不男不女的刺耳声音。 所有的影子如胶水粘连一般融合起来,声音吵闹嗡杂: “你不会克父母吧?爸妈都没了,留下你有什么用,连学都上不了,现在还留下一身怪毛病,发情期都没有,真是个笑话!” 所有画面的尽头是一场寒冬里的大雪,一声埋没在雪里的“扑通”声,画面骤然坍塌。 纷纷扬扬的碎片,最终汇聚成诊疗室的医生,医生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向他看来。 最先发现许冬知不对劲的人是赵文尘。 “许冬知。”赵文尘叫了他一声,没得到回应,于是微微低头。 他早就松手了,没有束缚凤凰崽子的行动。 后者呼吸急促,眼眶很红,布满了血丝,棕色的瞳仁不明显的紧缩、颤动,里面模糊不清,只深刻地印出一个人的样子。 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那是医生。 几道紊乱的呼吸过后,一直注视着许冬知的赵文尘瞳孔紧缩。 毫无预兆的,呆愣的许冬知突然小跑两步,一拳挥中医生的下巴。 很清脆的“嘎巴”一声,疼痛慢了两秒来临,医生痛苦地弯腰捂住下巴。 “冬冬!”佘钰眉头紧锁,长手一伸抓住许冬知。 钳制住他的手臂,手滑一下差点没拉住。 赵文尘帮着搭了把手,把许冬知拥进怀里。 闻到熟悉的雪松气息,许冬知挣扎的幅度小了点,但还是没停歇。 每一下都像是垂死挣扎,无力又决绝。 赵文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放开我…我不想…跟你们…说话。”许冬知的嗓音很闷,声音很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