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时间恰好与王贺妻子大闹洗浴城吻合,短短几天时间内,资方撤股,王氏集团因为丑闻股票市场受到冲击,已然岌岌可危。 倘若王贺前些时候还对周矜所说的厚礼心存些期望与希冀,那么此时此刻,怎么会不明白,他此刻已然为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 王氏集团破产当天,已近年关。 陈浅也从旧金山回来了,出国留学这么久,这是她回来过的第一个春节。 外公外婆八十大寿,生日宴就在年后不久,她特意乘坐春运期间最早的航班抵达南城。 周矜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务,除却早晚两个电话,每天聊两句就没别的。陈浅这几天都在乡下,陪着叔叔婶婶去镇上准备烟酒,寿桃,烟花爆竹,以及年货等等。 因为旧金山与南城当地的时差,陈浅回国后生活作息堪称昼夜颠倒。即便努力调整了作息,几天过去,白天依旧难免困倦。 这天中午,陈浅吃完午饭后坐在庭中院子里晒太阳,暖洋洋的阳光洒在她眉目间,院中木桩两头紧扣的麻绳上晾晒的被褥绵软,床单轻薄些,随风而动,空气中充满了洗衣液的清香与阳光的味道。 陈浅坐在椅子上,温暖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在异国他乡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想念家。只是加大课程安排紧凑,学习又紧张,而最开始时语言也是她最大的障碍,前两年其实生活并不容易,常常天一亮就起床,去当地街巷与当地人交谈,练习听力与口语。 美国物价又贵,吃份饭折合人民币约七八十,父母去世时留下的钱,再加上高考结束后那个暑假给江太儿子补习赚取的生活费,加起来也就百万左右。要支付学费,房租,还有生活开销,如果要读ms,七年,其实不够。 她没问江家要过钱,更没跟小姨要过,长辈问起,她也说够了。那会儿她还不够申请奖学金的资格,只能勤工助学换取生活费。打工的间隙更不敢休息,通常看书,巩固知识。 回家的机票于她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前几年,她生活拮据,并不常回来。后来申到了奖学金,数额大到不仅可以支付学费,就连支付她生活开销也绰绰有余,她才没去打工。 有了个人闲暇时间,偶尔去临近的城市旅旅游,见识见识不同文明的风貌,感受世界文化的差异。 即便这样,虽然经历富足了,视野开阔了,但心终究没有落到实处。 而此时此刻,乡下不算宽敞的二层小独栋,鼻尖萦绕着泥土气息,才最让人觉得实在。 时日阳光暖融,清风拂面,陈浅坐在园中藤椅上做了一个清浅安逸的梦。睡梦中,她感觉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轻轻托起,带着她走了段路。 陈浅被脚步声惊扰,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卷着被子翻了个身。 再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薄红的夕阳笼罩了临近的山头。午觉睡得久,头还有些痛,陈浅推门出去,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男人有磁性的清冷嗓音,犹如严冬时屋檐上的一捧雪。 陈浅脚步稍顿,站在楼梯上看见了周矜。正给外公斟茶,两人不知聊了什么,周矜眼底染上了笑意。 这会儿周矜褪下一身西装,上身穿着黑色修身冲锋衣,下身穿着同色系休闲裤,更显得他身形修长挺拔,这身穿搭削弱了他以往穿正装时冷冰冰的疏离感,更添一份少年人的活力气息。 陈浅看着,这会儿周矜恰好往楼上瞥了一眼,两人视线相触,周矜眼里笑意更甚,陈浅却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到楼下时,餐厅内已经摆满了一桌丰盛的菜,外婆解了围裙,将最后一道白菜豆腐汤端上来,催促陈浅去洗手。 陈浅依言去了厨房,正洗手着,腰后环上一双手,一个坚硬灼热的胸膛挤上来贴着她后背。 陈浅动作一顿,轻声说:“别闹,我洗手呢。” “想不想我。”周矜亲亲她耳垂,压在她耳边沉声道。 陈浅感受到一道电流触在耳垂上,瞬间流向四肢百骸。她那只耳朵逐渐发热发烫。尤其时听见门外外公外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声时,脸颊上也带了些不自然的薄红。 她又拧开水龙头,渐大的水流声盖过门外的声音。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