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赫不知道,父母闹了两年的离婚将会在他们小学毕业的暑假成真。 “我们不是说好,不做选择,不做选择,怎么样都不做选择,他们休想把咱俩分开。这事儿不是说定了吗?”李赫指着自己的哥哥说,“可现在,你第一个做叛徒,你现在和他们俩是一伙儿了!” 他的脸皮慢慢发胀,脸蛋气得通红,如果现在不是在大巴车里,所有人都在睡觉,他一定会狠狠揍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只有一只手他也打得过他。 “言而无信,不讲信用.....”他反复念叨这几个词,胸口气得起起伏伏,像一只恼怒的小青蛙。 “爷爷奶奶家在乡下,我不想去乡下生活,你肯定也不想去那里。我只是想回首尔。”李宇的额头贴靠在椅背上,与其说与弟弟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父母背地里的谈话被他听到过一回,那时他就知道离婚这件事很快就要成真了。 连这个夏令营都是父母刻意的安排,他们想让孩子们痛痛快快地玩儿,留下美好的回忆,然后心甘情愿地分开生活,这会是他们兄弟俩相处的最后一个假期。 李宇观察父母的言行,揣摩他们的心意,早早就知道了将会发生的事。他试过把秘密烂在心里,不去毁掉和弟弟的最后一个假期,可他没有做到。 小孩子过于早慧,往往会在小小年龄承担过多的压力,这是李赫很多年后才明白的事。 两个男孩都不知如何面对现状,大人们的力量太大,而他们的力气非常有限。父母分开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们不知该如何面对手足的分离。 “我不会原谅你,你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的眼眶已经红了,里面盛了泪水,一腔无处发泄的伤心让他说不出别的,只能重复着这句话。 李宇认为弟弟的挑衅十分幼稚,“我不需要你原谅,你只是一个蠢蛋。如果不是我今天告诉你,你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他总是轻而易举地占上风的原因是,他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傻瓜。 只有大傻瓜才能看不到家里发生的事,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同时他也觉得,弟弟无论怎么做,都是“赢”不了他的。只是那一天,李赫偶尔地“赢”了一次。 当大巴驶出黑夜,天色渐渐泛白之时,大巴在路边的休息站停了下来。带队老师招呼学生们下车上厕所,李赫走到他身边,张大嘴巴嚎啕着说他觉得身体不舒服,他的手很痛,他想回家了,今天就要回家,再不回家他会死掉。 带队老师从他出事故的那天起,就时不时私下给他做工作,希望能提前把这孩子送回去做全身检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