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服伺着洗澡换好衣裳,才小声说:“姑娘天葵初至,是喜事,如果在府上,那都是要摆宴的,偏偏不巧在这里,只能先去煮碗四喜汤给姑娘喝了,等明儿大小姐来了,后头再给姑娘庆贺。” “别整这些有的没得了,你看我还活得过今晚吗。”顾运抱着肚子强忍着没打滚,鬼白的一张脸,已不能见人。 倚翠看着也心惊,忙着给姑娘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又急着说:“姑娘再不能说这样的话,否则奴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好歹再忍忍,奴婢去看看灶上的药煎好了没有!” 说着去厨下看药去了。 没过一会儿,又听见脚步动静,等人绕过来,才看见是司桓肃。 顾运幽幽说:“我也没叫你,怎么随便就进来了?” 司桓肃不理她这句话,走到床边,“你若有事,我却不好与你阿姐交代。” 说着话,他将一个暖手的小炉递给顾运。 顾运看了一下,从被窝里伸出手,拿过去,再塞进被窝里。 “司大人怎么有这个?”为了转移注意力,顾运侧着身体跟人说话。 司桓肃道:“自然是跟这里的人借的。”顿了下又说,“还疼?” 顾运扯了下嘴角,“可不嘛,我打出生起没遭过这样大的罪的。”到底还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要是以后月月如此,我岂不是要疼死了。” 这令司桓肃十分陌生,因为他从未遇见过这种事,静默了片刻,才说:“不会,大夫会治好你。” “算了,不说了。”顾运又哼哼唧唧起来,在床上烙饼一样翻来覆去。 司桓肃脸色冷淡严厉,直到看见丫鬟端了药碗进来。 他把顾运从床上拉起来,将丫鬟手里的药接过来,指腹试了药碗外沿温度。 “喝吧。” 顾运抬头一看见乌黑药汁,闻见那苦涩的味道,立马一阵生理性反胃,拿帕子一捂嘴,弯腰就要吐。 一旁丫鬟看见忙拿着盆子去接。 顾运白着脸吐得止不住,直到胃里积液都吐了出来。 丫鬟又给她拍背,又喂着喝水,急得不行,“了不得,怎么这般严重?” 司桓肃又叫去山下情大夫。 这是顾运头一次领教生理期疼痛的威力,处在这种状态中,身体上没有哪一个地方是能稍微放松舒适的,整个人都在被一股向下的力量围困拖拽拉扯,是一种能蚕食掉人意志力、精神力的折磨,让你不知道往哪儿方向去使劲儿才能缓解一点。更是一种无力描述的冷痛状态,从生理到心理。 只要一想日后月月如此,顾运愈发头昏脑胀,心里破防得不行。 漱了口,擦干净嘴边的水渍,人失了平时的理智,幽魂一张控诉司桓肃:“都怪你。” “如果你不非要带我来梧州,就不会遇见刺客,不遇见刺客就不会逃跑,不逃跑就不会跳进湖里,不跳进湖里我就不会受寒,不受寒,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吃这样大的苦头,受这么大的罪了了。” 她说得泪眼朦胧,又抬袖一把擦掉眼泪。 “好,都怪我,我司桓肃欠你一次。”司桓肃道,一边从她枕头边拿了一条手帕递过去。 顾运欻一下接过帕子,吸了一下鼻子:“就一次吗?你之前也害了我一次,按理,我该同你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司桓肃淡淡看这她,把药碗送到她嘴边,凛眉,“吃药。” 吃就吃,就让你伺候我,就让你端碗,就让你做事,叫你高傲得一副大爷样子。 顾运捏着鼻子,凑过去,眼睛一闭,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