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浑浊的眼睛沉了沉:“哪里是他们,他们倒不出错,端是你们那些好大嫂惹出来的事。” 事关大房,还是那位寡嫂,这下二老爷三老爷都不再开口,不管事情如何,他们做小叔子的可不兴多说一句,不然名声上也不好听。 心里却想,原来又是大房的事。 二太太性子急,见半日没说出个名堂,这会儿也忍不住问:“又是大嫂那边,可是怎么了?” 老太太眉头狠狠皱起来,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一旁的嬷嬷心里领会其意,上前两步,略微倾身,飞快将今日晌午发生在大太太院子里的事全说了。 “啊!”三太太惊得捂住了下嘴巴,随即压低声音,似是不敢相信,“大嫂她,怎的如此大胆!?” 老太太垂了垂眼皮,“这事,要是真被他们做成了去,我倒不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横竖该担心的不是我们,名声毁尽的不是我们。那是他们姑娘自己不尊重,勾引男人,倒贴,失贞。你说她怕不怕?是不是自己都还要比我们都满得死紧?” “偏偏又没用,事情没做成,反叫人随口一桶水泼下来,自己就先吓破了胆。” 此刻三太太不由自主紧了紧袖子。 老太太为何半夜把他们都叫过来? 嬷嬷方才复述的顾运说的那些话,全是辱骂讽刺大太太的,她听了都一阵阵直起鸡皮疙瘩,又臊又慌,盘再略一思索,更觉得恶心。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其实顾运随口扯出来一个人。 ——五少奶奶。 当初五少奶奶是怎么死的?大夫诊断说是中了毒,这事后来捂住了,没让传出去。那毒虽并不烈性,可连着吃了一个月,就是一头牛,也该药死了。那位去了后,不见大太太有任何动容不忍,反怪人没福分,人家娘家来来吵来闹过,却因着没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今日大太太反应为何那般激烈?未必心中没鬼。 “只是,凭老太太的主意,接下来该如何办才好?”二老爷小心翼翼问。 老太太捻了捻手腕上戴着的佛珠,说:“顾家那丫头觉得受辱,必会回去告知父母,讨要个公道说法。她那些污蔑大太太的话,可就会飞快传出去,到时候我们赵家可就声名尽毁。还有五孙媳妇的事,再叫人扯出来,查出真相,可想过后果没有?” 三太太心中一凛。 他们还能拦着顾运不叫回去?除非是…… 二太太却没听懂老太太话里有话,倒是撇了撇嘴,抱怨:“偏是大嫂子年纪都一大把了,还爱生是非,她弄出这些事,却要我们来擦屁股,既然顾家丫头要讨公道说法,叫大嫂子去给人家赔不是就是了,或把那些个丫头婆子打杀了给她出气,或叫那个不要脸的小五给人下跪,小五平日不是总在外头勾女挑妇,说是有天大本事,最会那些不入流手段的,怎么,现在正经连个丫头都哄二不住了?他还能做些什么。” 一番话下来,只把赵老太太气得呼呼喘不上来气,唬得丫鬟忙给人顺胸口。 二老爷登时一声冷斥,“蠢货,不会说话就莫要再开口!” “顾家丫头没来过我们府上,就没有这些事了。” 顺过气来,老太太漠漠然说出这句话。 二老爷,三老爷眼珠子转得飞快。 “可是,淮山媳妇哪里……怎么说?”三太太小声道。 她未必是不知道如何使手段,只是这话必须从老太太嘴里说出来。 老太太丝毫不以为意,“她嫁到赵家,就是赵家人,该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要是学不会规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