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白色的足球袜在草地上直接蹭成了棕色。 “平桨回来的路上问我,‘为什么只有我和妈妈姓?我不可以叫蒋平桨吗?我不也是爸爸的小孩吗?’”雁稚回看向蒋颂。 “……就觉得他好可怜。”她吸了吸鼻子,转头看着儿子安静的睡颜:“养小孩好麻烦,看到他哭鼻子,我会觉得好难过。” “可是看你哭鼻子,我也会很难过。”蒋颂吻掉她脸上的眼泪。 他退开一些,表情严肃:“家长给你道歉了吗?” 雁稚回“嗯?”了一声,心里原本以为他会问孩子,没想到蒋颂问了这个,一时竟有些懵。 “我是说,和平桨打架那小孩的家长,给你道歉了吗?”蒋颂平静地问。 雁稚回点头,看到男人的脸色在她点头之后稍稍好看了一些。 蒋颂沉吟片刻,开口: “小孩子看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会害怕很正常。有一个平桨,就会有第二个‘平桨’出现的可能,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事吗?” 这涉及到一个随母姓的问题,时下有这种现象,但家中独子跟随母亲的姓氏取名,并不能理直气壮说是常见。 雁稚回当时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想要反抗一下传统。自己生的孩子,为什么不可以跟自己姓? 可是一个决定绝不可能单只是一个决定的事情,它带来了很多衍生问题,绵绵不绝,甚至于有人私下揣测,是否因为蒋颂的生育能力有问题,所以才使得蒋家同意把第三代独孙冠上雁家的姓?或说他性功能有问题,自觉理亏? 这是雁稚回偶有一次听到的,听到后心情非常差。蒋颂可能从她的表情看出她知道了这些传闻的存在,没过几天,就把这些消息处理得干干净净。 而现在恶意的猜测来到了他们的孩子身上。 孩子往往会像一张吸油纸一样吸收这些阴暗的东西。 “我们把想要做的事情的所有成功结局的集合体,”蒋颂停顿了一下:“看成是乌托邦一样的存在。但这并不一定真的能有机会被我们看到。” “人可以有高远的理想,学习超前的思想,但群体的观念一定落后于这种思想,如果要以个体的力量去试图贯彻先进的思想,就一定有牺牲。我们可以靠那种想法去努力,但未必必须靠那种观念生活。 “当大环境都没有要去承担某些东西的自觉时,你可以适当的自私一些。 “比如,看到小孩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受到来自群体的排挤,所以短暂地后悔自己的做法——即使这个决定从更广阔的视角来看,极其有意义。” 蒋颂轻柔地抚摸雁稚回的头发:“这不能算是背叛,也不是有错,因为它和钱,地位,权力等等那些东西都没有关系,只是出于最原始的,对孩子的爱。” 蒋颂突然很想吻她。这么温柔的,他的宝贝。 喉头微滚,男人低低道:“所幸雁平桨没有辜负你的爱,至少他是为妈妈的名誉和尊严和别的小孩打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