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殿下并不威严的目光下,抿抿嘴,萎了。蔫头耷脑的浑身上下散发出叫人无法忽略的委屈劲儿。 舒朗看的直眨眼,有生以来,第一次瞧见无法无天的十三殿下露出这种表情。 就听太子接着道:“倚温,过来与守光赔个不是,背地里编排人非君子所为,皇兄平日是如此教导你的吗?” 十三皇子姓周名倚温。不过皇家孩子的尊贵大名,他们亲生父母不唤的话,大约一辈子也没几个能用到的机会了。太子于十三皇子而言,那是又当爹又当妈,听他如此称呼十三皇子也不意外。 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十三殿下,竟真十分听话的上前给舒朗赔罪: “对不住了,我不该在皇兄跟前编排你瞎话,本殿下欠你一次!” 尽管这赔罪不情不愿的,但他说的没有丝毫迟疑。 太子无奈摇头,看向舒朗的目光充满了信任,语气十分真挚道: “守光,孤知晓你是个懂事又聪慧的孩子,替孤好好看着倚温,好吗?” 人太子都摆出这幅姿态说了这种话,舒朗除了答应还能怎样? 难道直愣愣拒绝“不好,不行,您别相信我”?那可太二百五了,那不是直肠子,是纯纯的缺心眼儿。 舒朗便露出十分乖巧的笑:“是,殿下。” 太子视线便又转向十三皇子,开口时语气严厉了许多: “倚温,好好在国子学读书,平日多听守光的话,等休沐日皇兄叫人接你回宫,今日之事孤不希望再发生一次,明白吗?” 十三皇子抿抿嘴,最终还是乖乖低下头应了一声:“知道了皇兄。” 太子见他委屈的像个一戳就破的河豚,缓缓起身,摸摸他后脑勺。 十三皇子面上还是委屈,脑袋却不由自主往前伸了伸,方便太子动作。 舒朗看的啧啧称奇。 太子殿下有特殊的训练狗子技巧啊! 他正感叹呢,就见太子笑容温和的对他道:“守光可愿与孤一道儿走走?” 虽然问话之人用的是疑问句,但听话之人可得把这当成肯定句来听。 二人撇下十三皇子和荣舒堂,在寝舍外的回廊里悠然漫步。 舒朗发现寝舍周围异常安静,便知晓太子的人提前做了布置,应是不想被人打扰。 明白太子找他出来的目的,舒朗也不扭捏,他一直在等对方上门,时机送到眼前,索性直接将信封从袖中掏出,躬身递到太子跟前: “早前借十三殿下之口传消息于您,今日能在此处见到您,想来您也是认同学生想法的,西街剩余地契全部在此,还请您过目。” 舒朗虽低垂着头,依然能感受到来自上方的打量,可他无欲则刚,并不畏惧,面上淡然的很。 近些日子不时有人来他这儿打探这些地契的下落,想在五公主跟前卖个好,可舒朗打定主意不掺和进任何与五公主有关之事,那些人自然无功而返。 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些地契的最好去处,东西给了太子殿下,对方是个做事讲究之人,最终实惠终究要落在大哥和他身上的。 好半晌,太子才从他手中接过信封,并未打开,对上他的视线,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你比孤想的还要聪慧。” 舒朗垂首:“殿下谬赞。” 太子轻笑一声,瞧着廊外两只燕子轻快掠过的影子,没头没尾道:“孤很期待……” 期待什么太子没说,舒朗也没问。 待人离开,两个方才还在各自兄长面前乖巧无比的弟弟,双双变脸,谁都不想搭理对方。 但两人又心知肚明,他们反抗不了太子的命令。 所以面对十三皇子那与猪窝无异的床褥,两人在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眼神厮杀大戏后,最终由舒朗指导,十三皇子执行,磕磕绊绊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堪堪整理的能睡人。 此时天幕低垂,屋内也点上了油灯,两个深感筋疲力尽之人直挺挺躺在床上,听着彼此肚子咕咕直叫,面面相觑。 十三皇子眼珠一转,先发制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