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私下琢磨—— 我荣舒朗如今,也是有三个爹的传奇人物了。 他以为“有三个爹”这种事也就自个儿私下嘀咕两句,没成想这日突然被陛下召进宫,完全没想明白人生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面圣究竟所为何事,乖乖站在武英殿偏殿等候陛下质询时,猛不丁便听陛下来了一句: “听你继父说,你亲爹最近闹的很是不成样子,没少丢你父亲的脸,你如何看?” 陛下金口玉言,一句话就给舒朗整出三个爹来。 舒朗心说我还能如何看?我当然是用眼睛看咯!荣桥被大哥关在若水院,肯定没少闹,但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就是了。他休沐日单是听大哥修理荣桥便能得好大乐趣。 但圣上面前肯定不能大喇喇说这些,舒朗一副懵懂样儿,拱手回话: “二叔自从做了错事与母亲和离后,便一直抑郁寡欢,缠绵病榻。久病之人难免性情暴躁,摔摔打打也是常事,我们做晚辈的都能体谅。” 间接承认了荣桥没少搞事一说。 皇帝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后,又没了响动。 偏殿内一时静的只余下廊下几只莺歌鸣叫声回响,伴随着不时翻动奏折的声音,听的人昏昏欲睡。 舒朗站的脚都麻了,心里琢磨此时抬头直面天颜,是会被以为想造反的可能性大,还是被以为对陛下的行事有意见要反驳的可能性大? 就听上头又传来一句非常惊讶的声音: “你怎的还站这儿呢?海盛,朕忙糊涂了,你这老家伙也愈发不中用了,不知道给小孩儿搬个凳子坐啊?” 陛下身边一等一的红人,海盛公公立马亲自动手给舒朗搬了个凳子,摆在距离小榻三步远的位置,请舒朗坐下,热心的给捧了茶盏过来,嘴里连道: “陛下恕罪,荣公子恕罪,老奴上了年纪常犯糊涂,回头自请打板子去!” 舒朗感叹陛下身边伺候之人素质绝佳,陛下需要他老糊涂的时候,不到四十也得糊涂。陛下需要他能干的时候,七十高龄也能健步如飞,真的非常有弹性。 捉摸不清楚的事情舒朗从不为难自个儿,想不明白陛下给他这一通下马威是为了什么,舒朗便不想了。 海盛给他端了茶他就喝,喝两口觉得不得劲儿,才想起他是临近午时被召进宫,这一通折腾,都快饿过劲儿了,顺手摸了旁边小桌上一碟酥饼过来,就着茶水吃了。 味道有点淡,但聊胜于无,这种情况下不能要求太多,期间还用眼神请海盛公公帮忙添了两盏茶,才勉强算是将肚子填了个五分饱。要不怎么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呢,他还是正长身体的年纪,说话的功夫就饿。 无视了海盛公公看过来的复杂眼神,待舒朗从袖中摸出帕子将手上的酥饼残渣擦拭干净时,忽听上头传来声音: “吃饱了?” 舒朗实话实说:“没。” 陛下不知为何,就笑的十分开怀,指着海盛道:“那叫人传膳,瞧这孩子进食,朕也饿了,正好留他一道儿用膳,免得回头书辰念叨朕虐待他这继子!” 海盛公公闻言欢喜的亲自下去安置此事。 舒朗诧异:“您还未用午膳?” 距离午饭时间可过去至少一个时辰了。 皇帝在小榻上偏头,朝舒朗招手。 舒朗过去扶着他胳膊起身,两人在武英殿内转了几圈儿舒展筋骨。舒朗见他身形僵硬,知晓是久坐而致,联想他至今未用午膳,桌上厚厚一摞折子还等着批复,心说做皇帝也怪不容易的,顺手在他肩上摁了几下。 皇帝约莫是被人伺候惯了,索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闭上眼睛一副任由舒朗服侍的样子。 舒朗只得任劳任怨的给他按摩放松。 最终在海盛公公带人进来摆膳时才结束了舒朗作为临时小太监的差事,并得了皇帝一句“手艺不错”的夸赞。 舒朗见他身形比之前放松了许多,便甩甩手,揉揉手腕,颇有些得意道:“这是自然,学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