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出意料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某人。 秦琅自打父亲回来,每日都老老实实地来学堂念书,除非舅舅大发慈悲召他过去伴驾,要不然他每日都要受到读书的摧残。 他同兄长不一样,兄长喜爱文墨,而他喜欢刀枪,看到密密麻麻的字便觉头疼,自小到大为了念书遭了不少罪,还会因为不如兄长而被父亲骂。 秦琅觉得天分这个东西强求不来,就好比兄长也不如他善弄刀枪武艺。 兄长更像母亲,而他则是同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回父亲骂他,母亲都这样维护他,说自己都随了父亲这个大老粗,父亲便没话了。 昨晚睡得迟,加上夫子今日要检查功课,秦琅早上来就背了篇文章,现在很困,脑袋昏昏沉沉地,就快要睡着了,忽地听到四房的堂妹喊了一声。 宁?什么宁? 像是一坛烈酒从嗓子眼灌进来,秦琅猛然间清醒了。 少女一身碧色自门外走来,面上挂着柔和而又甜蜜的笑,是对着他时从来不会展现的。 “左右我也闲着无事,便同你们一起读书吧,就当凑个热闹……” 就连那语气都是自己未曾听过的莺啼软语,叫人懒了骨头。 秦家学堂虽可以男女混读,但也是分男女席位的,左列坐男,右列坐女,因为都是自家兄弟姊妹,便没有座屏遮挡,作为防范。 秦琅看着碧色衣裙的少女在右侧落座,几乎所有的弟弟们都随着少女的身影而转动,就连自己那一心扑在圣贤书的兄长都抬起头瞧了一眼。 秦琅将头枕在胳膊上,脸微微偏向右,不仔细看只会以为他在偏着脑袋睡觉,但只有秦琅知道,这个角度刚好对着女席那道碧色衣裙的少女。 他觉得自己有毛病,但又莫名其妙地去做,他自己都不理解。 然无论他怎么在心里闹腾,人家都不知晓,甚至连一眼都未曾瞧过他。 可她都能跟六弟七弟说话,怎么就拿他当个透明人? “宁表妹,你刚过来没书,若是不嫌,就用我的吧。” 几位秦家公子都想与这位扬州来的表妹搭话,秦琛率先找到了突破口,用着借书的名头寻到了机会。 宁姝看着秦琛笑意儒雅地递书过来,本想着拒了,她只是旁听,不用书也无妨,况且夫子来时也不会不管,她无需要别人的。 然还没等她张口拒绝,秦琛的书就被弟弟秦珝截走了。 “三哥你还是算了吧,你那书都被用得又破又旧,宁表妹要用也是用我的,瞧我的多新!” 秦珝摇着手里崭新如初的书,笑得灿烂热忱。 秦琛恼火地瞪了弟弟一眼,同时面上有些讪讪地,他的书确实有几分破旧,但那也是他平日用工读书造成的,但此刻被弟弟一嗓子嚎出来,秦琛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五弟你也好意思,三哥勤奋,才把书用成这般,你的跟新的一样,是把宁表妹看不出你怠懒吗?” “宁表妹用我的,我的不旧,还做了许多注解,最是周全!” 秦珪弹了弹秦珝的书页,嗤笑道,引起了大片哄笑声,使得刚刚还大大咧咧的秦珝立马红了脸,嗫喏着将书收了回去,开始跟秦珪斗起嘴来。 本就心烦,听到弟弟们争先恐后地献殷勤,秦琅愈发来火了,尤其想将这几个上赶子的弟弟给打出去,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干。 漏刻发出声响,讲学时辰已到,秦家家学的周夫子拿着书卷进来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脾气不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