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她说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别开眼?神,挤出一丝平常的笑意:“哦,我忘了和封离说你的事情了。” 她近日脑子有些乱,是?真的不?记得还有伏虺的事了,不?过封离既然?还有这一房的亲人,她没有理由?不?告诉他。 还是?再过几日,写信向他说一声吧。 伏虺一哂,言辞并?不?强烈,却是?与平日语气?不?同的认真:“他在利用你。” 她听见了,甩开伏虺的桎梏,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伏虺说道:“你知道。” “你生?什么气??” 姜真没有回答,反而回眸认真地看了伏虺一眼?,肯定道:“你生?气?了。” 伏虺脸上情绪淡淡,表情一贯温和,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生?气?了,听到姜真的话,也只是?轻轻一笑。 “你知道他在利用你的情谊,难道不?生?气?吗?” 伏虺不?清楚为什么要站在这里,陪她说这样的话。 凡人的朝生?暮死,荣华富贵权力,爱恨情仇,对?于漫长的生?命来说,渺不?足道,她的爱恨,纠结,甚至痛苦,对?他来说,都是?难以理解的天壑。 无论多深刻的记忆,多切骨的爱恨,几百年、几千年之后,都了无痕迹,和脚下?的泥泞,壁上的灰尘,没有任何区别。 姜真和他对?视,眼?里像冬季里漫长的雨,彻骨、潮湿而冰冷,朦胧地润湿了眼?球。 她看得那么明白,封离一开口,她就?清楚他在想什么,她只是?难过,未曾有一丝埋怨。 可他此刻,却在因为她的难过而难过。 伏虺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淡晦涩:“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他面上明明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年纪,神情却带着淡淡的怜惜,仿佛她只是?让他担忧怜惜的孩子。 伏虺用毫无波澜的语气?戳破她的逞强。 姜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靠着廊柱,慢慢蹲了下?来:“什么才是?值得?什么才是?不?值?” 她知道封离的意思,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但她能指责他不?该吗。 他家破人亡,难道是?他的错?他想为自己做打算,也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错处。 错的是?她的母亲,是?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但她又能怎么指责生?养自己的母亲? “我不?知道。” 姜真蹲在地上,低着头,泪水沾在她睫毛上,冰凉地掉在脸颊上:“我只是?真的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从未有人教过她,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做才是?错的。她凭着自己的直觉,跌跌撞撞摸索到现在,走到了她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岔口。 没有人告诉她,做错也是?可以的。 所以她只是?笨拙地拼凑着破碎的一切,妄图将眼?前填补。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落下?来,啪嗒落在脚下?的土壤里。 “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我不?想哭……” 但情绪被人掀起一个角,骤然?就?卷起风波,她控制不?住地难过。 有人单膝跪在她面前,轻轻将她狼狈的碎发,一点点理好,又拂去她的泪水。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