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不定?是?城里……”佟丘偏了偏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犯了事逃出来?的,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大麻烦。” 苛刻的律法,哪怕不在京城的佃农也略知一二?,包庇犯事的罪人,可是?要株连全家的。 刘茹被他说服,不再说话,过了半天,她?望着外面,突然捂着嘴尖叫了一声?:“你看……你看!” 佟丘看过去一嚇,朦胧阴沉的黑色里,有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衣服紧紧裹在身上,瘦弱无比。 “是?个女子!”刘茹终于看清楚了那个身影,一下子跳起来?,佟丘没拦住她?,也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刘茹看得没错,从河边爬起来?的那人确实?是?个女子,身体?修长窈窕,身上披着白?色的大氅,被水浸透包裹,上面还沾着点点泥浆,沉重得像是?要把她?压垮。 刘茹不禁在女子不远处停住了脚步,不安地打量着女子的身影。 她?的打扮不像普通人。 光是?身上的大氅,工艺就不俗,即便沾了泥浆,也光亮白?洁,在一片昏暗里才如此明显。 姜真却没有注意到远处站了一个人,四?周草树被风吹得乱响,她?脸色苍白?地低着头,和天道低语。 “这里是?凡间吗?”姜真小?声?说道:“好暗。” 天道看她?终于不那么生气?了,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前天隙动荡,凡间也被影响,现在方佳伶重新镇住了诸敝州,这里很快就会恢复原样了。” “好奇怪……我好像没受什么伤。” 姜真将手伸进衣服里,抚摸过胳膊,发?现仍旧是?光滑一片,没有什么裂痕血迹,她?刚刚从天隙坠下时感受到的疼痛,仿佛一场梦境。 前世那个“方佳伶”跳下天隙时,都受了不少的伤,昏迷在路边,照理说现在天隙还没有前世那个“方佳伶”跳下去时薄弱,她?也没有方佳伶那样强悍的身体?,理应伤得更重才是?。 天道语气?奇怪:“那你就感谢上天的恩赐吧。” “……你在说笑话吗?” “那……那个。” 姜真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衣,有些消瘦的女子,神情怯怯,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也许是?这附近的百姓。 姜真微微启唇,想问问这是?哪里,被女子后面紧随而?来?的男人粗暴打断。 男人面带警惕:“你是?哪里来?的,有符传吗?” 姜真愣了愣:“符传?” 佟丘和刘茹对视了一眼,佟丘面上冒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犯了什么事?” 风吹过田野,冷飕飕的,姜真搂紧了大氅,衣服湿凉贴身,仍是?无济于事,只能满腹疑团地解释:“我没有犯事。” “你还想骗我们不成。” 佟丘将媳妇护在身后:“没有犯事,你为什么拿不出符传,要么是?流民,要么就是?犯了事。” 看她?穿得这样考究,想必不是?流民,那肯定?是?京城里犯了事逃出来?的人,佟丘觉得自己的推断很合理。 姜真离开人间已经许多年了,印象里还从来?没有符传这样的东西。 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在两相比较下,姜真果断开口:“我是?流民。” “啊?”佟丘狐疑地打量着她?全身上下,明摆着不信。 姜真捂住胸口,一边思索着符传是?个什么东西,一边圆话:“我本是?尹川人,上京投奔叔嫂,在路上被劫了财物,身边的奴仆也都跑了。” “就算被抢了东西,符传也应该在身上吧?”佟丘还要再怀疑,被身后的刘茹推开。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