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不是敬拜天地父母、也不需要?任何宾客的注视,需要?的只是彼此之间,同?生共死、以?血换血的契约,只要?结契,他们从此就是一体的。 姜真闻言,轻轻笑了笑说道:“还好我?们都是凡人,若你是天上的神仙,还会?想要?与?我?结契吗?” 伏虺手按在她手上,温声道:“你若只是个凡人,会?想要?与?人共享永无止境的孤寂么?” 姜真勾唇,顺着他的手,将酒递到唇边,却堪堪停住。 两人两相对视,唯有屋中的烛火,烧得噼啪地作响,空气顿时凝滞下来,仿佛冷固地要?化为实质。 “该醒了。”姜真手指动了动,抬眼看他:“我?不需要?再做梦了,持清。” 伏虺的眼睛看着她,染上了一点悲伤的颜色,灰色的眼睛,逐渐破胀,蜕却出底下漠然的银白色瞳孔,恐怖地注视着他。 持清柔软的手指紧密地贴在她脸上,指尖剐过?她皮肤,像某种吸吮着她皮肤的触肢,他轻声道:“留在这里不好吗?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说实在的,持清本人就是她的大部分的压力来源,但这个梦,确实让她轻飘飘地卧在了云端。 越是完美无瑕的生活,越是破绽百出,真正活在世上的人,总是不完美的,并且永远在痛苦、纠结、出错。 命运绝不可能对谁百依百顺,这是姜真撞得头破血流之后,手上沾着黏湿的鲜血得出来的结论。 持清捧起她的脸,凑上去?吻她的面颊,眼睛里如?同?深渊一样,见不到底,却又勾缠着她:“真正爱你的父母,和你一直长相厮守的爱人,我?以?为,你会?开心。” 命运苛待她留下的遗憾,他却满心想用碎片拼补她。 在这里,她生来就受尽万千宠爱,父母视她如?珍宝;在这里,她的爱人永远守候着她,绝对不会?背叛;她的婚事万众瞩目,受到祝福。 每个人都爱她。 如?果她喜欢,永远地沉睡在他为她编织的一场美梦里,也未尝不可,他有能力,让她永远无法察觉地睡下去?,只要?她愿意。 持清轻轻地含着她的唇瓣,舌尖钻入她唇齿,面上染上似是微醺的红意,充斥在口腔的异物?感顶到喉间,几欲作呕。 “嫁衣……漂亮吗?” 姜真蹙眉,忽然身体一凝,意识到了什么。 她曾经注视过?别人的大婚。 在封离那场三界同?庆的大典上,她也曾有一瞬间,羡慕过?高天之上,那场被众人祝福的大婚;也曾有一瞬间,羡慕过?那件她在人间没能穿上的嫁衣。 持清想给她的,从来就不是一场婚礼。 而是那件她羡慕过?的嫁衣。 如?果她在那沓画像之中,随便选择了一个男人,大概还是会?以?某种方式,得到这件漂亮到让万物?都黯然失色的嫁衣吧。 因为这是持清的幻境,所以?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爱她。 姜真在他的舔吻中,微微地颤抖起来。 她睁着的那双眼睛里,浮着一层朦胧的水雾,仿佛经久不散的雨帘。 她微微后倾,牵扯出的呼吸交会?在一起,鼻尖轻轻擦过?,直直地看着他:“我?不要?所有人的爱。” 她不需要?所有人都来爱她,也不需要?每一段经历都完美无瑕。 姜真静静贴在他额间,唇齿相交的浓烈气息,慢慢地在沸腾中平息下来:“我?不完美,也曾经……不幸福,我?的过?去?,是我?记忆的一部分。因为这些,我?才是我?。” “我?回头时从未后悔过?。”姜真跪在他身上,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柔软的衣服垂落在他身上,衬得她皮肤泛着珍珠一般柔和又洁白的光:“也从未想过?,如?果这一切不存在就好了……如?果什么都不存在,我?也不会?遇见你了。” 持清俯首,温柔地环抱住她,将她抵在床上,禁锢在两臂之间,耐心地吻上她微张的唇,冰冷的唇瓣和她柔软相贴,强烈到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眼睛幽幽地睁开,发尾拖曳在她领口袒露的肌肤上,数层瞳孔里,唯有吞噬一切的欲望:“要?醒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