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岁帝贵为皇帝,是举国上下最为金贵的人,何至于有此行为?只怕自刎这件事另有缘由。 温城壁不做多余的动作,只是轻巧地抬起姬洵的下颌,偏头一看,心底一沉。 殿中有一处积血甚多,湛若明光的长刀静静躺在血泊之中,刀刃锋锐无匹,不必怀疑,定有吹毫断发的威力。 只消一眼,温城壁便清楚芳岁帝这一刀下手时毫不留情,求死心切。虽不知为何没有伤到根本,可换做常人,不必等他来,早已是气绝身亡了。 怀中美人面色如霜雪,观之面相沉郁气浓,看来近日有颇多不愉快的事情让他为难困扰。温城壁神态如常,手臂在姬洵的腿弯略一使力,将人打横抱起,步履如风走到殿外。 “今日参与此事的人,暂时收押到国师府,待陛下无碍,由我亲自会审。” 等万太妃顾不得仪容,一路惊慌失措跑到养心殿外,早已是人去楼空,只有往日执勤的侍卫还守卫在外面。 万太妃泪眼濛濛,一张脸未涂脂粉却素雅娇艳,难以看出她年纪四十余岁,不知情只怕当她是年少美妇。 “我儿,我的皇儿呢?”万太妃整个人颤颤巍巍地跪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好不可怜。 “我儿,我皇儿若是不好,我如何向先皇和姐姐交代。”万太妃在大宫女彩银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她哭起来的姿态也是美意十足,有动人风情。 彩银心疼她,“娘娘莫哭了,您哭坏了眼睛,莫说万少爷,陛下也是要心疼的。小的已打听清楚了,国师府来了人,将陛下接过去了。” “……国师府?”万太妃一行泪还在脸上,“也罢,我皇儿既然去了国师府,应是无碍了。至于今日养心殿内侍奉天子的人,不论官职,不论亲疏,待回头都请到姐姐那里去作伴吧。” “还不到和国师相争的时候,能让,便让他。”万太妃喃喃着。 彩银心领神会:“小的明白,娘娘放心。” “糊涂成这个样子,怎么能照顾好天子?我皇儿心思最是纯善,他必定不是出于本心自刎,教唆者查出来,以九族严惩。” 万太妃虚弱地扶着额头,轻揉眉心:“本宫乏了,彩银,今天本宫眼睛怕是要哭肿,你留心些,别让宫里把闲话递到天子耳边去。” 彩银笑道:“天子在国师府养伤,这些琐事当然不该烦他。” 被人惦记的姬洵,昏睡了整整七天,期间一次也未曾醒过。 丹房里的药丸和散方子流水一样送进去,由温城壁亲自为他送服,每隔两个时辰便要观察一次姬洵的状态。 前六天在国师府众人的提心吊胆里一晃而过,第七天夜里,最坏的情况发生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