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睫低垂,望着脚尖,一种无措地感涌上心头。 小厮当燕怀瑾是默认,忙不迭地带走了韩文清。 待人走远,裴筠庭才急忙向他解释:“方才我——” 还未说完,便被他出言打断:“裴绾绾,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不喜欢我就罢了,为何还故意在我面前和别的男子眉来眼去?” “你非要将我一片真心丢弃在地,尽数碾碎了才肯罢休吗?” 他固执地认为有些东西是专属于自己的,正如他对裴筠庭从一而终的偏爱与纵容。 “裴筠庭,你就只会欺负我。” 事发突然,她尚未来得解释,所有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不是的燕怀瑾,你听我——” “够了。”他眸里盛满失落与愠怒,眼角嫣红,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的,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裴筠庭被这一眼吓到,想要拉住他的手僵在半空,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裴筠庭才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空抓了一把,而后讪讪地垂下手。 “不是的……” …… 乘着马车回到候府后,裴筠庭一直是魂不守舍的模样,眼神呆滞,毫无生气,险些让人以为她在宫内被男狐狸精吸去了三魂七魄。如此持续几个时辰后,几个丫鬟也无能为力,只好任由她将自己关在房内。 斜阳西落,月色随银雾缓缓攀爬而上。 裴筠庭凝望着桌上燕怀瑾送的杯盏出神,看着看着,就无端落下泪来。 她今日原想将深埋已久的顾虑讲清楚,可燕怀瑾这连话都不肯听她说完。 裴筠庭本不想哭,可每一次抬手抹去眼泪后,又有泪源源不断,夺眶而出。 “燕怀瑾……”她孑立于桌前喃喃自语,可被念及名字的那个人,却好似永远不再回头了。 “嗯。” 万籁寂然,有人低声应下她的呼唤。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她蓦然抬首,就见少年逆着月光,倚着窗台,半是心疼半是无奈地望着她,随后翻身一跃,几步便来到跟前,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哭肿的眼:“哭什么,我这不是来认错了吗?” 那一刻的月色太过温柔,谁也不肯先挪开眼。 “裴绾绾,对不起。”他伸手,率先将裴筠庭拥入怀中,“是我不对,往后不会再因为小事与你置气了。午时是我把话说得太重,对不起。” 裴筠庭埋在他肩上,两手环着他的腰,哽咽不已。 这人怎么这样,明明她也有错,偏偏他从不舍得责备她,从小到大,每次都是他先低头道歉。 温璟煦和周思年总调侃燕怀瑾太纵着她。 谁说不是呢。 “别哭了。”他轻拍裴筠庭的后脑勺,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