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交代裴筠庭不许乱跑,乖乖在承乾殿里等他回来。 她一一应下,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在院落中百无聊赖地转悠了一会儿,裴筠庭在两人植的桃树前停下脚步。 无他,只是眼尖地瞧见仅有她一根手指宽的树干上,被人刻了行字。 原以为是宫中哪位不守规矩的皇子公主前来做客,觉得好玩才刻下的,可她打量一番,宫中似乎并没有这个身高的皇子或公主。 走至近处仔细看,裴筠庭瞬间怔愣在原地,手指缓缓抚上刻痕。 【嘉瑞三十七年,与裴绾绾手植。】 【惟愿岁岁年年,知心知意,有她足矣。】 除去某人,还能有谁? 她眼眶一热,又忍不住想笑:“傻子。” 回首,发现身后突然多了个人。 他依旧是从前的模样,踽踽踯躅,若不胜衣,仿佛风一吹便能将他带走。 而他满不在乎,长发纷飞,清清浅浅,拱手为礼:“二小姐,好久不见。” ——是韩文清。 裴筠庭收敛情绪,脊背没由来的僵直,倒退半步,钗上流苏摇摇晃晃。 他的出现,蓦然使她回想起不久前那个孤独无助,绝望的暗夜。 “韩公子。”她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掐入掌心的肉中,刺痛使得意识稍稍清醒。 察觉出她的警惕与疏离,也知晓周身定布满暗卫,韩文清未挪动一步:“恐怕二小姐早就想见一见我了,所以我今日来,是为解答二小姐心底的疑惑。” “你是如何进承乾殿来的?” 他未搭腔,反倒岔开话题:“可否借一步说话?” 偌大的后院,偌大的皇宫,忽然显得如此逼仄。 一阵微妙沉默后,裴筠庭勉强点头:“可以,不过我要带上我的丫鬟,她们方才取东西去了。” “二小姐请便。我就在殿外等你。” …… 昔日细雨下的偶遇,似乎就在昨日。 那年宫宴,她还曾出言安慰廊下看起来孤僻可怜的小郎君,现如今两人相对而坐,难分敌友。 韩文清虽同意她带上丫鬟,却不许旁人靠近,只能遥遥望着。为自证清白,还大方允许侍卫搜身,确认无暗藏的兵器后,银儿与轶儿才忧心忡忡地守在远处。 他伸手替裴筠庭斟茶,语气熟稔:“我记得你很喜欢喝茶。”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曾与韩公子有交情,公子竟派人调查我?” “言重了,此事何须调查。”他挑眉勾唇,略显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意,“也罢,你记性一向不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