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北溟在那里写下: 这么多年,这本子我始终舍不得清理,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念念买的,更因为里边有着太多珍贵记忆。 明晚我要带着念念和加加,去若海和景蓝的家里做客。 没想到下海闯荡这四年会这样忙碌,自从若海景蓝的婚礼,我们再没机会见面。其实我一月数度都会前往s市出差,但越是这样,偏偏越抽不出空来。总想着天涯若比邻。 若海怪我说,再不见,孩子们要对面不相识了。丑儿媳总要见公婆的,不许藏着再不让我俩见。 他明天会为这话后悔,我的加加美得像花,但绝不是梁若海的儿媳妇。 加加执意要带着琴去,这丫头刚学会拉小星星,到哪儿都献宝似的。好吧,加加音拉得很准,是很动听的。 次日的日记并未出现久别重逢的温馨场景: 加加竟然爱上了钢琴,景蓝提议,不如让加加住下来,若海的妹妹可以把她教导得很好。 这不可能。昨晚,我无暇顾忌若海的感受,我笨拙地抱着我的砖头电话,推说生意上有人找。我几乎是带着念念和加加落荒而逃的。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当我抱着孟冬,这可爱的小家伙凝视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凝固了,空气窒闷,如何呼吸才是正确的?我想不起来了。 与眼前那双纯真小鹿般的眼重叠的,全是那夜任远图酒醉时的眼睛。若海和景蓝的孩子,怎会像他? 这是因为我的潜意识么?是若海毫无察觉,还是景蓝根本也不知情?怎么开口?我离开的时候,就像一个怀揣秘密不可以说破的白痴,我可恶的潜意识……这想法太罪恶了。” 那段时间,余北溟记录得比较频繁: “我试图联系顾文宇,文宇的家人告诉我,去年古城医学院大火,文宇失踪了;我打听任远图,远图出现在死亡人员名单上;最后我只得尝试联系柯语微,语微已经嫁人,时常身在海外。” “我并未同语微聊起若海,她说起她老公很爱她,忽地提及‘听风水大师说,孩子的容貌,会像夫妻间被爱得更深的那个人,我女儿就像我,非常非常像’。语微发来传真,她的女儿竟已有四岁,比加加还大些,眉眼与她一模一样。她的论调玄之又玄,但我抱起加加细看,又觉得十分在理。加加真美,美得比妈妈还要热烈,但终究是像妈妈多,那是我深爱着念念的缘故。” “我忽然又想起了孟冬。若海再次来电,抱怨相聚太短,孟冬还等着妹妹教他拉小星星呢,盼了又盼。 我托辞说太忙了,我们该回去了。念念不明所以,我也十分自责,朋友之间不该言无不尽么?但这究竟要如何开口……说我怀疑孟冬不是若海的孩子?但万一是我的眼睛出了差错,景蓝是无辜的……然而我不说,就是对待朋友的恻隐之心么?无论如何,我变得懦弱了,那些我曾经嘲笑过的成年人,我终于成为了他们。” 日记本到了尾声,余北溟最后一页的内容孟冬十音一眼就能读懂,但江岩读来却觉得有些跳脱: “加加恋爱了,天崩地裂。” “我只给柯女士留了个口信,她却给我汇来一笔巨款,汇款留言是——模型论证费。我原路退回了,依旧在试图联系她。若海和景蓝必定已经洞悉一切,十余年来我回避见面,这个时候,才刚刚洞悉自己才是那个罪人。事已至此,不带着解决方案去找他们夫妇,任何语言都是在落井下石。” “念念悄悄哭了很久,说我都没有准备好面对若海和景蓝。罪人是我,让加加顶罪算什么? 她说得对,然而我并没有那个打算,我只是想要拜托加加。” “加加,为了找到办法更好地保护孟冬,老爸必须先做些事情。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