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安才18岁,这时候就要跟这人谈上“一辈子”,跟把矮苗扼杀在泥土里有什么区别……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沈知安刚到家的时候爸妈都在。婉婉在沙发上笑咯咯地摇沙锤,那只博美狗不知道为什么被拴在了外面,正吭哧吭哧地吃着狗罐头。 “怎么把狗栓外面了?”沈知安蹲下来揉了一把狗头,抬眼朝李采梅望去。 “别提了。”李采梅帮他把门带上,“你妹妹这几天咳嗽,带她去下面诊所看了看,那张大夫说可能是狗毛过敏。” 沈知安揉着毛的手一停,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了上来。那傻狗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尾巴摇得正欢。 这只黑色的博美是他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在正阳街前的水坑里捡的。那天他本就因为值日放学晚了,再加上又有一群外班的同学硬是把他抓到操场上去打篮球,一群男孩子们疯疯癫癫,等到彻底玩完已经快要到七点半了。 完蛋了,李采梅一向不准他晚于7点回家。他借了同学的电话卡跟气急败坏的母上大人辩论了半天,最终还是只争取到了一个吃剩饭的机会。 不争气的肚子已经饿得翻江倒海。他抠搜着把校服口袋翻了个遍,最终还是花了金贵的两块钱买了根烤肠。 谁知道两分钟后,他将会把那大半根滋滋冒油的烤肠都喂了狗。 当时那小黑狗太小了,蔫了吧唧地趴在树根底下喘气,又一个劲儿地想往他怀里钻。沈知安把那大半根烤肠喂完,这才想到这狗究竟要何去何从还是个问题。 “你先在这树底下待着,离这水坑远一点,我明天一早就来找你……” “还是不行吗……” “我真服了,你这狗是不是傻……” 这狗终究还是听不懂人话,只会嘶哈着舌头往他的身上蹭。沈知安实在是没办法,刚想解下红领巾把狗包起来,却突然想到老师说过“红领巾是有革命烈士的鲜血染成的”,觉得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奇怪。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骂骂咧咧地把那条狗在怀里抱好。 这条博美一直陪着他从青涩的少年时代一路长大成人。他见证了婉婉的出生,见证了正阳街的落寞,又见证了新房的搬迁……他年近中年,虽然又傻又有些耳背,但早已成为了这个家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网上有一个什么宠物爱心收留所,”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父亲沈愈突然开口了,“我看那待遇挺好的,过几天可以把他送到那儿。” 楼道里大概来人了,那狗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