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给我诱你上钩的期限早就过了,我现今还能留下,不过是个做苦力的!二爷也不必挖苦讽刺了,我啊,对你没报希冀。” 裴灏怒火中烧,可又觉得她说的是事实,自己能拿什么斗呢? 肋骨折了能愈合,但兄弟情破裂,再没了重圆的可能。 既然裴衍根本不顾及兄弟情,那他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冷月从窗棂映入他的眼,映亮了眼底未湮的恨意。 暗夜幽幽,小冷梅听见了来自分岔路口的“风声”。 “你留在这里,什么也得不到,跟我做笔交易吧。” “……二爷的意思是?” “想办法把我的下落放出去,成与不成,我都会许你今后的富贵荣华,只要我能有命离开这里。” 小冷梅沉默了,他们兄弟也有像的地方,譬如在承诺上面,不同于别人许以金银珠宝,他们的承诺是包揽她日后的一切。听着多吸引人啊,却处处是荆棘,稍有不慎,小命不保。 见她没有动心,裴灏抛出了更大的利诱,“我记得你说过,你平生的夙愿是想开一家戏班,自己做班主。我帮你。” 这一次,小冷梅愣住了。 那是他们刚认识时的月下夜话,已过去很久很久了。 “你还记得......”她颤着手指,定定看着他。 裴灏闭上眼,掩去了疲惫,也掩去了对她的最后一点儿怜悯,“我记得,一直记得。” 夜风徐徐,不知吹响了谁的心门。 柔肠和毒肠,有时就在一念之间。 ** 亥时中段,到了太皇太后赏赐桃花酿的时辰。小酌怡情,也显示了太皇太后对被赏赐者的重视。 女宾们聚在阁楼外,那些爱出风头者,都暗暗盼着自己能得上一杯。 宫人们鱼贯而出,手持珐琅托盘,将一杯杯桃花酿呈送到了名单上的女宾手中。 秦妧也在其中。 太皇太后赐酒,婉拒不得,秦妧谢恩后,小口饮啄起来。 酒酿醇厚,入口甘甜,她饮完一杯没有异样,又等待起第二轮。 一连三轮赐酒,要么是赏赐女子贤良淑德,要么是蕙心兰质,总之皆有由头。 秦妧得了三杯,羡煞旁人。 当然,明眼人都知,这实则是太皇太后间接给了裴衍面子。 也说明了,皇族对裴衍的器重。 宴会散场,各府的马车相继驶离别苑。 秦妧由裴衍带着钻进车厢时,脚步发虚。 也是,一杯倒的酒量,硬撑着喝了三杯,能不醉么。 “当心。” 扶着秦妧坐在长椅上,裴衍兜住她差点砸在车壁上的后脑勺。 秦妧试着坐稳,单手扣住长椅的端沿,笑盈盈地盯着撩袍坐在对面的男子,有种欲言又止的窃喜。 醉酒的小娘子不掩慧黠,眼睛亮亮的,像在等待被夸奖。 捻起小几上的桂圆肉,裴衍浅尝一颗,装作没察觉到秦妧的小得意。 秦妧不乐意了,蹬了蹬脚,像只披着狐狸皮的兔子。 裴衍拿出帕子擦拭手指上的汁液,“嗯,说吧,你今儿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终于问了,秦妧重重点头,双手一撑站起身,却因马车颠簸差点倒在地上。 裴衍向前一捞,将人捞进怀里,松开她的发髻查看起后枕部的伤口,完全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她想炫耀的事情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