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诈的方式探一次底。 怀里的女子发出了动静,拉回思绪,他稍稍靠近,掖好被子盖住了她,自己的腰上只余有被子的一角。 深夜丑时,裴劲广让人传来唐九榆,谈起了次子的事。 今夜雨大,唐九榆没有带着周芝语回去,而是宿在了总兵府的另一个客院,也料到侯爷会招他问话,只是没想到会在漏尽更阑时。 听完唐九榆关于毁约的解释和对裴灏下落的推测后,裴劲广陷入长久的缄默,半晌才讷讷问道:“先生是怀疑,灏哥儿的失踪,与世子有关?” “唐某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不过,正常的男子怎会时刻安排隐卫监视着自己的妻子以及与妻子来往的人?而且,听三爷说,自世子夫人进门那日起,侯府内就新进了不少世子的眼线,这实在令唐某匪夷所思。” 因自己的势力盘踞在湘玉城这边,又有发妻和长子守家,裴劲广已许久不曾过问侯府内宅的事,乍听之下,先觉诡异,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隐隐的不安。 这种不安,引他忆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长子与他犯了同样的错吗? 屏退唐九榆后,他靠在椅背上,“陈叔。” 白发老人从折屏中走出来,“老奴在。” “派一支人马连夜回京,暗中监视世子身边那个名叫魏野的心腹,从他下手,调查灏哥儿的下落,随时准备营救。” 陈叔一怔,面容复杂,“老奴马上安排。” “本帅会拖住世子在湘玉城多逗留几日,这段时日,安排冬絮照顾世子的起居。” “侯爷三思!世子才新婚不久,正是与大奶奶你侬我侬时,怎好安排美姬过去服侍呢?” 裴劲广摆摆手,示意他按着吩咐办事。 他倒要看看,自己的长子是真的心悦于秦妧,还是像当初大家以为的那样,是为了侯府的信用,勉强娶了秦妧。 是前者的话,那就麻烦了。一来会崩裂兄弟间的亲情,二来......但凡灏哥儿松了口,当年那件事就会暴露出来,自己与长子间也会产生不可挽回的矛盾。 不过,从长子对自己的态度来说,应该是还不知晓那件事,灏哥儿若真的被禁锢,那便是抗住了拷问。 裴劲广捏了捏额骨,忽然意识到,当年第一个劝他收留秦妧的人就是长子! 不算清澈的眼底泛起点点漪沦,裴劲广眉头紧皱,再次传来陈叔,让他加派人手即可入京。 ** 曛旭交替,大雨瓢泼,冲垮了湘玉城附近的几座堤坝,一大早,裴劲广就寻来了当地的知府,商讨起转移灾民的问题。 裴衍作为朝臣,在面对灾情时,自是责无旁贷,与父亲和知府一同前往各堤坝查看情况。 秦妧则在裴劲广的鼓励下,与陈叔一起开了粮仓,接济入城的难民。 总兵府上下全都忙碌了起来,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当落日余晖从浓云中挤出缕缕光束时,这场十年罕见的暴雨终于殪崋停歇。秦妧放下米袋,望了一眼渐渐酡红的苍穹,听见了飞鸟遏云般的啼叫。 另一边,裴衍与当地的桥梁主墨匠师商讨好了修缮堤坝的初步计划,就打算驾马回城。 在裴劲广的目光示意下,知府赶忙拦下裴衍,“裴相留步!下官今日得见裴相,实乃万分荣幸,敢问裴相能否赏脸,移步城中醉春楼,共饮一杯薄酒?也容下官向裴相禀报一下近些年湘玉城的治理情况?” 平定治安关乎国祚,裴衍没有拒绝,也想借此了解一下总兵府于当地度支的占比。 淡笑了下,裴衍颔首,默许了知府的邀约。 裴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