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低着头,顺着他答:“好。” “小舟可好?”他又问。 “好。”宝儿再答,心里隐隐起了期待,这一丝期待让她的呼吸重了些,她假意丝绢遮面咳嗽了一声。 谢淮序眼底含了一丝笑意:“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宝儿抬起眼,他竟没有问她好不好!宝儿扯了下嘴角,硬着声音:“河州的百姓还好吗?” “好。” 宝儿再问:“南宋好吗?” 谢淮序默了默,半晌才道:“好。” 然后宝儿便不再开口了。 谢淮序一时气一时又无奈,他那般精明,自然明白她在置气,至于气什么,这番反问回来,自然也明白。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递到宝儿跟前:“拿着。” 宝儿狐疑地接过,打开一看,赫然躺着一支红宝石点翠蝴蝶簪,莫说这蝴蝶栩栩如生,就是那红宝石在阳光下莹玉生辉,点翠的技法,这都是一支价值连城的簪子。 “这是河州知州送的谢礼,我用不着,你拿着。” 宝儿讶然抬头,谢淮序并没有看她,只是一直平视着湖面,宝儿看着他清冷平静的模样,却不知他的手已经因一点点紧张微微攥起。 很久,宝儿慢吞吞问道:“......河州的灾情这般严重得不到解决,是不是之前的赈灾银子都被知州贪污了?” 谢淮序的目光转过来有一闪而过的惊色,无语地看着她。 宝儿见他的表情,大概知道自己猜错了:“那,那不然他哪里的银子能得到这样好的东西?”忽然她又想到一层,瞪大了眼睛,惊声道,“难不成那知州做戏十足,把兄长也骗过了?想借此物陷害兄长受贿?” 谢淮序有些忍无可忍地扫了她一眼:“叶宝儿,月余不见,你的想象力变丰富了。” 宝儿懵神。 谢淮序耐着性子语气快速听上去不太高兴:“知州没有贪污,也没有行贿,此物......是他机缘获得。” 宝儿愣了愣,低下头“哦”了一声,刚刚宴会上的委屈感又上来了:“不是就不是嘛,做什么吼我。” 谢淮序闭了一回眼,语调明显放软了:“我何时吼你了。” 宝儿吸了吸鼻子:“没吼就没吼吧,此物太过贵重,我受不起,兄长还是送给配得起它的人吧。”宝儿忽然将簪子塞回谢淮序手中。 谢淮序不意她有这一举,难得愣了一瞬,宝儿已经福身离开。 他看着手中躺着的簪子,良久,忽然一笑,柳树下他一贯风华的身姿显出几分落寞来。 *** 而因突然出现的萧霜序乱了心神还有甄氏和行曦。 甄氏已经在屋中踱了七八个来回,见行曦面色冷然,倒还镇定,不由急得坐下去:“你如今倒还沉得住气!眼见着母亲就要把你许给淮序,偏偏这时候萧霜序回来了!这萧家继室到底不中用!竟然能让萧霜序安然无恙,怎么没......” “阿娘!”行曦厉声呵斥。 甄氏自觉失言,立刻住了嘴,低声道:“现下如何是好?” “阿娘急什么?不过一个萧霜序罢了,当年她还是萧家唯一的嫡女,婚事都尚且定不下来,如今处境卑微,家中一堆破摊子,前途渺茫,祖母不见得还有那个打算。”行曦冷笑一声,比起萧霜序和谢淮序的婚事,她更在意萧霜序自身的身份,眼见着她不似当年辉煌,心中如何不快。 甄氏暼她一眼:“你忘了她这回进京是为了什么?” 行曦气定神闲道:“知道,可正是因为如此,阿娘觉得是皇子的身份更容易帮她实现目的,还是表哥的身份更容易些?就算她不在乎赢面,选了表哥,还有圣人呢,圣人再宠表哥,也比不上自己的亲儿子,萧家军到底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更放心,更没有后顾之忧。” 甄氏听她如此说,先是放了心,忽然又提起心来:“你话说的在理,可这事一日不成,我总是心上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