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摇着头。 不知过了多久,郑彦又叫了起来,“大人,何大人总归是端王的夫婿,他们二人感情甚笃,你此事用刑,只怕是要惹祸呀!” 何明德想到端王那平日里端着的模样,竟忍不住笑了一下。 端王会生气吗?他啊,生气的时候可有意思了。 何明德的思绪回复了一瞬,竟还能咬着牙,说出话来:“是啊,我家中有王爷呢。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大人若是够胆子,便打死我。” 等他被人从地上拉扯起来,他麻木的感觉才慢慢恢复。大理寺卿冷着一张晚娘脸,道:“把嫌犯先送回牢房。” 两个衙役要搀扶着何明德,何明德挺直了腰背,推开了两人,“我自己走。” 大理寺卿嗤笑了一声,“何明德,你想好了,明日还提审你。” 何明德回头看了看,没说话,跨过了门槛。郑彦缩在地上,何明德连余光也没有给他留。 一段路走过,有血迹滴在了路上,像是第二次刑法。好不容易回到了牢房,何明德抖着手,抹去了额头的汗珠。 妈的,这个骨气要的,真是痛死了! 动用死刑!酷吏! 何明德趴在稻草上,思绪都被痛占满了。太痛了,下半身都失去了感觉,只剩下疼。伸手轻轻一碰,就是一汪的血。 衣料都能挤出血来。 何明德咬着牙,把伤口上的布料揭开,免得布料黏在了伤口上,到时候又是一层伤害。 此事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他得到的信息太少了。他漫无边际地想,此事单凭自己在牢里,只怕是没什么施展的机会了。 这个世界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既愿意救自己,又能救自己的人。 “嘶——”何明德揭开最后的一点布料,别扭地回头看了一眼,又扭开了头。 血肉模糊四字,也不过如此了。 妈的。 郑彦那个混蛋,平日里胆小怕事又谁都讨好,这回也不知道是收了好处还是胆子小,做出这诬陷的事来。 还有……郑彦说自己把那五千两昧下了,大理寺卿却说在自己的抽屉里搜到了银票。 这若不是大理寺卿诈自己,那银票就是有人为了诬陷自己特地放进去的。 自己虽说得罪了些人,可费了这功夫,也不像是为了出口气。若是为了利益……何明晟? 这罪若是定下了,无论自己是流放还是被勉强留下一条命,只怕袭爵与自己再无关系。 何明德想着何明晟的动机,想着他白日探望时的叮嘱,慢慢地眯起了眼。 说出太子,作为自己的护身符吗? 若是何明晟陷害自己,太子知道吗? 何明德趴着,怎么都感觉不得劲,连呼吸都是痛的。他开始回忆,开始胡思乱想,甚至背起了圆周率,想转移一下思绪。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阵不急不躁的脚步声。 “哎呀,王爷,这儿您来不得!” “滚开!” 何明德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随着那冷淡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可不能再怀疑了。家里的冷淡王爷,竟果真来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头一回见面,可不能是这模样啊。 何明德抖着手,想把外杉后摆放好,挡住伤口,可只是这么一会儿,便是手都没劲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