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这几位都是经年的老人,他们一接手,这府里立刻有条不紊地忙开了,没两天就有了过年的气氛。 腊月二十二,家里开始扫尘。 腊月二十三,祭灶。 腊月二十九,除夕。 一大早,何明德就被窗外忙碌的欢笑声吵醒了。何明德睁开眼,先是感觉怀里暖烘烘的,低头一看,端王睡得正香。因为他的动作,本来被他挡着的光漏了几点,洒在了端王脸上,于是那长睫微微眨动,人倒是没醒,而是把头往自己的怀里藏得更深。 这一个动作,让何明德不只是怀里暖烘烘,心里也跟着暖烘烘了。 他们在定国公府时同房,不过是担心分房惹来非议。现如今环秀园并无外人,不会担心有人非议,可两人谁都没提分开睡,自然而然便忘却了。 何明德看着怀里的人,心中柔情一片,舍不得动。冬日清晨赖床,窗外有人忙碌三餐,怀里有个依赖你的猫儿,只觉得岁月静好,不舍打断。 直到池旭尧也醒来,何明德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胳膊,看端王打着呵欠,嗅了嗅:“好甜的香味,这是又在做什么?” 这是还没完全醒呢。 何明德最爱看的就是端王这个时候的模样,软得很。 “今儿除夕,大约是在熬糖呢。” 边说,何明德起床,叫人送水。端王仍旧是犯懒,缩在被窝里不肯动。 水碧往屋里打了水,带了一身冷气,人却是喜气洋洋地,道:“王爷,大公子,顾嬷嬷新制的芝麻酥,香甜得很,您二位早上要不要来一碟?” 何明德笑道:“一大早吃这么甜,可要坏了牙。你们小丫头愿意,吃着玩吧。” 随着池旭尧情绪的稳定,这府里的奴才也不会那般地噤若寒蝉。这一大早地,大家都喜气洋洋,丫鬟们也敢壮着胆子开玩笑了。 水玉在外间道:“二位主子见着对方已经够甜了,自然不用吃糖了。” 这话说得何明德发笑,故意板着一张脸,“小丫头说这些,羞不羞?” 他二人正说笑,便听床帏之内传来冷淡的一声:“吃糖也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水碧吐吐舌头,忙出去了。片刻,探头探脑把一小碟糖酥放在了桌上,溜了。 何明德洗了手,拈起一颗糖酥,撩开了帐子。 “还不起?今日要进宫宴饮。” 端王把被子又往上提了提,不情不愿道:“不想去。” 宫廷宴饮听着好似有趣,其实再烦不过了。去那里,还不如留在环秀园自在。 何明德看他不知不觉流露出的轻微委屈和慵懒,总是忍不住笑,他把手中的糖酥往前一递,恰恰抵着池旭尧柔软的嘴唇。 他起初没有注意,池旭尧似乎也没注意到,愣了片刻含住了那块糖酥,脸颊立刻鼓起了一小块。 何明德收回手,下意识把手收到了背后,捻了捻指尖。顿了顿,又捻了捻。 池旭尧还鼓着脸颊,模模糊糊道:“你不是说一大早不要吃这么甜的吗?” “你是特例,吃点甜的心情好。”说完,拍拍被子催促道:“天儿还没那么冷,吃了早膳再回来暖被窝。” 何明德走到门口,寒冽的空气吸入肺中,整个人便清醒了,温热的指尖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屋里,端王面无表情地嚼碎了那块糖酥,慢吞吞地咽了下去。等那甜味一点一点散了,他的脸才慢吞吞地晕开了红色。 刚才吃糖的时候,他拿舌头去卷那颗糖,但是吃到的,除了糖,还有别的。那一瞬间,他无端便有了些别的心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