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若是告诉你,我不过是另一个夜王,你还会这么想吗?去往上天界的路并非一帆风顺,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我也屠戮过很多生命,这才终于站到了顶端,其实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帝仲的目光是凌厉锋锐的,像提醒,更像是警告,“我失踪九千年,这么漫长的时间都没有人胆敢轻易挑衅上天界,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 萧千夜紧咬牙关,沉默着,这样的答案他或许知道,但却不愿意说出口,帝仲深深叹了口气,主动接道:“因为我只是‘失踪’,就连我的同修都不敢擅自对外宣称我死了,我一死,上天界就会迎来新的风暴,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帝仲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低问:“昨夜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去找潇儿吗?” 萧千夜迟疑着,帝仲低头看向下方越来越远的无言谷,冷冷道:“如果她对我没有任何意义,那不需要我亲自动手,我的同修就会有一万种方法逼着她主动放弃体内火种,你或许不爱听这种话,但她必须依附我,才能保证安全,毕竟只有皇鸟血脉才能控制火种,一个下落不明的澈皇,一个坐拥炽天凤凰的凤姬,最后一个半死不活的云潇,换了你,你会挑谁下手?萧千夜,你记好了,上天界永远都是你的敌人,或许……也包括以后的我。” “所以你现在教给我这些,是为了对付以后的你?”萧千夜与他目光对视,帝仲嘴角一动,欲言又止,萧千夜却替他说了下去,“上天界是我的敌人,却是你的友人,所以你才不得不像现在这样自相矛盾是不是?” “先管好你自己。”帝仲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不置可否,萧千夜还想再争执什么,身边蓦然飘来一阵淡淡清雾,昆仑之巅的至纯清气迎面吹来,一下子让他混乱的思绪出现短暂的空白,再定睛,山门已经隐约浮现在视线尽头,帝仲不再多言,拉着他一起翩然落地,自己也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云顶之巅,清风寡雾,那般壮阔的建筑神奇的悬浮在半空中,清澈的水流宛如银河贯穿其中。 一瞬间感到心中掀起剧烈的震荡,萧千夜一步上前,满眼都是无法掩饰的狂喜,然而下一步又无意识的停住,半晌无法挪动脚步,胸口莫名开始隐隐作痛。 那一年初到昆仑,他曾壮志满怀,饱含理想和荣耀,而如今再踏师门,他并没有成为幼年期待的那个自己,反而与之完全背道而驰,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逃犯!那些悬浮在山巅的宏伟建筑依旧如初,映照着初生的朝阳熠熠生辉,也像当年一般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那一年,他固执的映着阳光,目不转睛的盯着云顶之巅的昆仑。 如今,他却愧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那般直入人心的璀璨光芒。 帝仲见他久久不动,索性上前推了他一把,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微笑道:“呆着做什么,到门口了还不敢进去?” 萧千夜心里忽然没来由地一跳,脸庞上有一层淡淡的紧张,没等他动身,只见从山门处急匆匆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看见他还呆呆辨认了好一会,这才兴奋的扑上来,嘴里喋喋不休的喊起来:“萧师兄!真的是你回来啦!你还记得我不?” 萧千夜认真在脑中想了想,那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圆嘟嘟的脸庞上透着机灵,见他久久没有回话,拉长语调失望的道:“你不记得我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哼……”帝仲冷不防的走到他身边,反而是他迅速从记忆里想起了这个人,提醒,“你是当年鹿吾山捣药的那个小娃娃?一晃眼都这么大了,难怪他认不出来。” 萧千夜这才惊讶的低呼一声:“你是当年那个小药童,凌、凌……” “凌波。”帝仲忍着笑帮他打圆场,这个小娃娃当年面黄肌瘦,因为天生体弱才被家人送到昆仑修行,一直住在青丘真人的鹿吾山,由于云秋水和云潇都需要定期去青丘真人那里取药,久而久之也和他一回生二回熟,没想到时隔八年再相见,他变得圆嘟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是个命悬一线的病秧子。 萧千夜连忙避开了对方的目光以掩饰尴尬,他自从返回飞垣之后事务繁多,又疲于应付各种朝中的勾心斗角,对师门这些小辈师弟也早就记不清了。 “咦,云潇师姐没有和你一起吗?”凌波往他身后探着脑袋张望了半天,疑惑的问道,“唐师姐说你们是一起回来的,特意让我过来等着云潇师姐呢,怎么她没和你一起?” 萧千夜微微蹙眉,他口中唐师姐是青丘师叔的大弟子唐红袖,如果师叔外出,云潇的病就是由她接手诊治,此时应该是得到他们提前返回的消息,这才派了凌波过来等着。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