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心思和夜王斡旋,好不容易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才让帝都研究出金线之术用来保护城市,如果你继续这么将沙子砍入城中,那我们大费苦心保护的东西就全要完蛋……”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这一次,萧千夜几乎是歇斯底里的甩开兄长的手,眼里的血色像要喷出怒火,“我为什么要救那些该死的人!?他们在靖城招妓,在柳城吃人,他们陷害青阳,咒骂军阁,他们哪一点值得我保护?他们这种人就算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抵不过阿潇这一次……” 提及云潇,萧千夜猛然按住心口,心里的痛像一双巨兽之手撕裂胸膛,自那一日分别之后就一直有持续不断的心悸,原来她早就在冥冥之中和自己告别,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他无助又绝望的抓了一把身下的沙子,每一粒都像尖锐的刀刺的他满目疮痍,那个在半夜提灯装神弄鬼的身影摇摇曳曳,那样纯粹清淡的笑容在眼前恍恍惚惚,那个会扑过来抱住自己的人,会从悬崖上伸手拉住自己一起坠落的人,她的脸慢慢浮现,苍白的近乎透明,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微扬起笑。 她就在这片冰冷不见天日的大漠下,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侮辱和伤害,他怎么可能放弃找寻,就算是一寸寸挖开落日沙漠,就算是让脆弱的土地再添危机,他也要把她从那种地方救出来。 他能救多少人?他连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就算拯救了飞垣又如何? 萧奕白哽咽了一下,他知道弟弟在力挽狂澜的同时还在被所有人视为叛徒咒骂,云潇是他孤军奋战生命里唯一的光,如果失去这束光,整个飞垣也将迎来彻底的黑夜。 第四百五十五章:一线生机 天色已经大亮,但上层依然是弥漫不散的黄沙,阳光艰难的穿过来,也只是稀稀落落宛如细线。 持续的剧烈震动让地基二次破碎,原本纵横交错的裂缝沟壑也在继续扩大,更多的流沙像流入无底洞,带出沉闷的声响,让魔物也退避三舍。 明溪一夜未眠,他此行的目的是太阳神殿,但是以眼下的状态来看,他几乎不可能离开柳城继续前往大湮城,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失去阳川六城的准备,能怎么办?这件事就像一只无形的巨手,让他所有的计划都被迫中止下来,原以为夜王受伤退回黄昏之海疗养,他可以借机去找寻更多的方法对抗上天界,谁又能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最为宝贵的时间也不得不浪费在沙海寻人之上。 他知道这样的找寻几乎不可能有效果,却无法多说一个字去劝阻那个人。 他就这么默默坐了一夜,看着天色一点点变亮,然后又一点点暗下去,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震动的距离确实是在慢慢变远,但落日沙漠浩瀚无垠,单凭他一人之力想要找遍沙漠,只怕是要在这里住上一辈子才行了。 要征调军队过来帮忙吗?可是他要以什么理由调动军队过来大漠里挖一个生死不明的女人呢? 那群沙匪或许可以帮上忙,但是就算加上阳川所有的沙匪,也不过是从住上一辈子,变成住上大半辈子而已,根本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上天界会出手吗?多半也不会,听萧千夜之前所言上天界一团混战各有损伤,此时销声匿迹也仅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罢了。 还有墟海?墟海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耸人听闻的事情,他甚至都没有时间精力去了解那个依附飞垣而活,却从未有过蛛丝马迹的地方。 明溪闭着眼,听着门外呼啸的沙尘暴如饿狼哀嚎,感受着脚下的土地时不时出现海浪般汹涌的波动,他自以为是个将一切掌握在手中运筹帷幄的人,偏偏此刻只能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满目疮痍的土地二度重创,他也在思考着一个恐怖的问题,声名狼藉的阳川是否真的值得去救,这些阳奉阴违见利忘义的百姓,到底还有没有必要去拯救。 他甚至已经得出一个为王者不应该有的结论,这些人的命加起来,其实也根本抵不过深埋在大漠之下的那个女人。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公然抛弃自己的臣民,这是压在他肩上沉甸甸的责任,无法挣脱,更无法逃避。 许久,明溪重重叹了口气,一言未发的静坐了一天一夜,喉咙干涸的一开口就能磨出血沫,赤晴在旁边连忙递上来茶水,又被他轻轻推开,迦烨也从后院面容凝重的回来,三人只是简单的对视了一眼,就立即心照不宣的相互挪开了视线。 昨天夜里,他已经命令迦烨去审讯朱厌想要知道更加具体的位置,但是如他所料,朱厌半个字都没有吐露,加之本身就曾是白教之人,就连直接从脑中探寻情报也会被阻断。 明溪烦躁的转着玉扳指,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还是让他心中掀起无名的怒火,千算万算,他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会栽在朱厌的手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