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躯体电击一般剧烈的抽搐起来,在几番疼入心扉的剧痛之后,流月颤巍巍的化成人形,蜷缩在沙滩上,任凭海浪从远方呼啸着冲刷上岸,冲在她的身上,她都没有知觉,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再度陷入昏迷。 舒年烦躁的啧啧舌,探手去检查了一下流月,她的皮肤是冰冷中带着一点点粘稠,让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一秒就将手下意识的缩回来,在衣服上反复擦拭,他疑惑的看着流月,心想着这家伙怎么好好的又昏过去了?这种和流岛共存千百年却从未现身的生物究竟是什么?这么冒然的和他们联手,是否真的能如愿以偿? 舒年蓦然笑了笑,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臂,指甲深深扣入血肉中,忍不住自嘲——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才担心起这些事情?不,他不能犹豫,不能后退,哪怕这群家伙是怪物,他也要完成这么多年的夙愿! 想到这里,舒年还是冷静的上前扶起晕死在沙滩上的流月,顾不得那种令他反感的粘稠,背着她一步一步踏上海祭坛,剧烈的风从海面肆无忌惮的刮来,甚至让他不得不一只手用力抓住楼梯的扶手才能勉强站稳,海祭坛一共三层,每年都要在此举行盛大的祭奠,江陵的百姓会在那一天放下手头所有事情来到岸边跪地祈福,希望这片广阔的遥海能风调雨顺,护佑一方。 海祭的主持被称为“大祭司”,他们会念着古老的祝词传递人类的声音,而这几千年来,遥海也在回应着百姓的心愿,它安静、温和,像一个慈祥的长辈,白天映着旭日,夜晚倒映出皎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海祭到底在祭祀什么?在古老的传说里,遥海深处有一只名为“九婴”的海怪,然而几千年过去了,传说永远都只是写在书上的天方夜谭,连保存下来的习俗也仿佛变成了一种习惯。 直到今天,一贯温文尔雅的大海露出尖锐的獠牙,它的海浪从几米一点点抬高,再到冲击海祭坛之时已经高达几十米,海祭坛坚硬的玄武石经不住这般猛烈的冲击,光洁的地面上也出现了细细的裂缝,舒年小心的观察着脚下,避开裂缝的走向,他知道这种材质的地砖一旦受损,彻底开裂坍塌也只在一瞬间,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来到顶层,狂风吹的他睁不开眼睛,只能放下流月独自往内部摸索过去。 修罗骨……那个传说中的魔神之骨,就放在最里面的神龛中。 海祭坛内部已经被海风、海浪冲的七零八落,他找了好一会才终于在角落里发现那个精致的神龛,舒年心中狂喜,身体不知从哪里来了力量飞扑过去,他一把将神龛抱入怀中,又被风吹的险些从三楼坠落,然而再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忽地一道黑影从背后无声腾起,顿时有什么庞然大物压顶而来,漆黑的祭坛内部,竟有密密麻麻青色的闪电细细击下,顿时就让他的身体一阵麻痹,神龛脱手掉在地上。 “咔嚓”一声,神龛裂开,白森森的修罗骨从内部滚落。 “头颅?”舒年大吃一惊!当时流炎交给他的修罗骨皆是一根一根的,看着有手骨、腿骨,还有肋骨,但是他记得很清楚,并没有头骨才对! 眼前这个滚落在脚边的头骨,看着他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神情,上下牙齿竟然轻轻合动,发出骇人的笑声,这一刹那的诡异让舒年背后冷汗直冒,本能的抬手立刻抽出腰间的短刀防身,头骨在地面上蹦跶了几下,跳到半空中,它僵硬的做着扭脖子的动作,而在持续的“咔嚓”声中,只见更多的骨头从空气中割裂而出,慢慢组合成肩膀、胸骨,再到双臂! 直到臀骨组合完成之后,下半身却不知受到了何种干扰莫名停了下来,面前这半具白骨微微低头,却让舒年很明显的感觉到它浮出了一丝冷笑,就连空框的眼窝里似乎也有了一抹锋芒雪亮的目光,用机械一般冰冷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咬牙骂道:“那个贱女人……火焰、那种火焰、莫非是……” 白骨呢喃了好一会,动作也还很僵硬,但每次抬眼之间都让舒年感到无边的恐惧——这又是什么东西?这才是修罗骨的原始面目? “女人……女人。”豁然间想起来什么更重要的东西,白骨不再看向舒年,它只有上半身,但是不需要双腿也能在空中飘动,径直就来到后方还在昏迷的流月面前,它静静的凝视着这个女人,眼眶中腾起勃勃野心的杀意,咯咯讥笑,“真是不中用,你哥哥在濮城就对付不了那个女人,你更没用,失去半数死灵之力支撑,你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还要我亲自动手把你送过来。” 他边说话,边伸出一只手将流月拎到半空中,一根白骨的手指点在对方眉心,然后用力一点点扎入脑中。 那根白骨的手指直接穿透了整个头颅,黏糊糊的脑浆从指间滴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