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敢当面骂他的人,应该是不多的。” 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危险四伏之际,师父和师叔还能如此随意的拿他开玩笑,但这几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调侃下来,他倒是感觉肩头的负担轻了不少,终于能认真抬起头直视师父,姜清原想站起来,才一步从踩到地面,立刻全身筋骨爆发出“咔嚓”的恐怖声响,又让他不得不吐了口气颓然坐下,摆摆手叹息:“真的是老了,这腰腿怕是要歇个一年半载才能痊愈了。” “知道就好,一把年纪冲出去和一条沾染着魔气的恶龙搏斗,真以为自己有几条命?”青丘虽然嘴里是毫不客气的斥责,但也已经在说话的同时上前帮着重新调息,又担心的扫了两人一眼,接道,“伤势倒也不是特别的严重,主要是那种来历不明的魔气太危险了,要不是你师父及时铺开诛邪剑阵,恐怕整个昆仑山都要被其污染,再要是像上次那般引动周围魑魅魍魉共鸣,又是一场大灾。” 他赶紧走上前,一手搭在师父肩上认真的感受着,果不其然是和东济岛如出一辙的气息,连忙说道:“这股魔气,应该是源自一万五千年前被上天界诛杀的破军煞星,上次上天界混战过后夜王伤势沉重,是他企图利用魔神之力恢复受损的神魂,这才利用那伙蛟龙到处惹事,好在被弟子和阿潇意外撞见,才阻止了破军煞星复生,但是他们应该已经从中获利,今非昔比了。” 姜清听他这么说了,再回忆起和自己在高空搏斗的那条黑龙,冷哼道:“难怪下手如此凶残,黑蛟来过两次,看体型不是同一种类,第一次还只是潜入试探,告诉天澈你师妹出了事,似乎是想蛊惑他为之所用,但是这第二次来势汹汹,直接破坏上层法术结界硬闯进来,他身上带着强悍的魔气,不仅出招狠毒,还能侵蚀理智,眼下他应该还藏在昆仑的某处伺机而动,我已经让紫宸多加推算,谅他也躲不了太久了。” “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不会让他们为所欲为的。”萧千夜郑重的点头,但他语调里严厉的杀气却让姜清莫名蹙了一下眉,忽然问道,“你回来的正是时候,现在我有伤在身力不从心,昆仑山外围结界也需要你几位师叔携手维持,大多数弟子面对几只进犯的蛟龙还能对付,但是一不小心就会沾染魔气,眼下我也不让他们出手了,这几日就辛苦你了。” “师父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弟子应该做的。”萧千夜点点头,想起之前在正阳宫感受过的那束视线,知道那家伙必是利用蛟龙族独有的潜行之术躲着,顿时心烦意乱。 “你师妹……”忽然,姜清压低声音,看到眼前原本平静的弟子在听到这三个字的同时陡然发出了一阵颤栗,应该是已经听到了前堂的那些话,姜清喝了口清水,看着他,淡淡笑了笑,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多少还是有几分不可避免的护短,又见他身上一次比一次浓重的压抑,掌门蓦然叹息,许久才主动问道:“飞垣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明戚和卓凡的那些事我也略有耳闻,原想去把他们接过来散散心,不料昆仑自己先遭逢了袭击,此事也只能暂且搁下了。” 提及这两个熟悉的名字,萧千夜无意识的将手紧握,再想起长老院伙同厉桑、袁成济杀害阿雪和郡主之事,自己也是用力咬住嘴唇,全身在止不住的剧烈颤抖。 姜清一眼就看出来弟子身上隐忍的暴怒,像危险的火山,随时都要喷涌而出,但他只是稍稍抬手示意他过来,又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哎……偷袭昆仑的那只黑蛟说是找潇儿寻仇,我看他们和你之间,也是剪不断理还乱吧?仇恨越积越深,只会让越来越多无辜之人卷入其中啊。” “可他们实在太过分了!”还是没忍住在师父面前暴跳如雷,萧千夜额上的青筋也在这一瞬暴起,“师父有所不知,他们是被龙神的双神心魔蛊惑,眼下早就魔心深种没救了,要不是他们步步紧逼,又是贩卖毒品,又是侵占流岛,甚至引破军之力为自己所用,若非如此,阿潇不会动手杀了四长老和六长老,眼下还敢信誓旦旦的叫嚣着寻仇,真是不知好歹,自寻死路!” “你看看,我就说了一句,你就这么生气。”姜清平淡的看着他,见他抿抿嘴,好像把无数怒火强行咽了下去才继续说道,“师父老了,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管你们这群小辈的恩怨,但是师父还是要提醒你,潇儿的性子为师这么多年看在眼里,也知道她不是好杀戮之辈,现在几番被挑衅到恨不得将对手处之而后快,杀戮之心太重就会丧失理智,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才好。” 萧千夜被一语惊醒,这句话戳中他心中最深的隐痛,让他的脸色又一瞬恢复成苍白而疲惫的状态,像个无助的孩子在自己从小就敬仰的师父面前跪了下去,姜清被他微微惊住,来不及出手搀扶就听见对方隐忍着说不清的痛苦,低声哽咽起来:“师父……师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只心魔、那只心魔他把自己的龙血混入了阿潇复生的火种中,现在连上天界都没有办法分离出来!我知道那家伙一直很觊觎浮世屿皇鸟的火焰,也知道他想蛊惑阿潇获得那份力量,可我根本找不到他,根本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阴魂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