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以卵击石螳臂挡车。 “让我来吧。”云潇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握紧他的手,顿了顿,重新开口,“统领万兽的能力对我并没有用,我不会放任任何一只魔兽滥杀无辜的。” “开什么玩笑,人家可是一群,就算你是不死之身,被围攻也占不到优势,况且……”凤九卿厉声阻止,话到一半又隐晦的中止,他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给萧千夜使了个眼色,暗暗摇了摇头,萧千夜一眼就明白了凤九卿的话中话,先不说云潇一己之力能否对抗数十只外来的魔兽,单是她火种中那滴黑龙之血就是个不稳定的炸弹,他怎么也不能让云潇一个人去孤身冒险。 为了不让她担心,萧千夜只能先稳定自己的情绪,安抚道:“现在情况不明,大可不必自己吓自己,我们先回雪原找大哥他们会和,然后再商议对策吧。” “只能如此了。”凤九卿一秒都不敢停顿赶紧接话,神色微妙的变换着,萧千夜虽然嘴角淡淡含笑,却没有任何表情,没话找话的撇开刚才的问题,又道,“吃完晚饭我们就回去吧,我去找师父告个别。” 她静静看着眼前人,知道他正在分心忧虑着国家的安危,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靠在他肩头,微微闭眼。 凤九卿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望向西方,仿佛那里有着对他至关重要的东西,呢喃开口——“秋水,我该怎么办?我曾答应过你会保护好我们唯一的女儿,可是现在……现在的我如此无能,甚至必须远离她,才能保证她不会被我所伤,秋水,你是不是特别后悔遇见我?秋水,秋水……” 没有人能回应他的话,只有昆仑山高空的风一点点掠过脸颊,如一只冰凉的手,让他恍然失神。 第六百六十七章:披星戴月 每当有心事的时候,时间就似乎过得特别的快,他几乎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去往鹿吾山和师父告了别,而在反应回来之后,就已经重新回到了论剑峰的山路前,天色从晨曦转为深夜,一路皆是星辰万里。 他在路口停下脚步,莫名转身往鹿吾山的方向望过去,或许是知道他心神不宁,师父除了嘱咐他照顾好自己和阿潇以外再未多言一句,连一贯对他严厉的师叔们也选择了沉默。 师父微笑地看着他,眼睛里却只有无穷无尽的牵挂,无数嘱咐凝固在喉间,脱口就只剩下简单的两个字——“保重。” 他抬手揉着眉心,满脑子就好像扯满了杂草一般乱糟糟,这两个字,在他年少离开昆仑返回飞垣之际也曾听师父说过,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一年,是一份郑重的叮嘱,寄予了一个师父对徒弟的期待,而如今,是一份沉重的叹息,更像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担忧。 萧千夜用力晃了晃头,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再回神凝视着眼前曲折的山路,更感觉脚下如有千斤重。 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从山路走到顶就是论剑峰。 曾几何时,他们一起披星戴月的沿着路回去,云潇走在他前面,一边踮着脚,一边嘀嘀咕咕的和他说起一天发生的事情,而他只会默默跟在后面,偶会插上几句话,又被她以更多的唠叨淹没过去,他就安安静静的听着,那些寻常的琐事如一粒粒散落的珍珠,忽然间在昏暗的记忆里闪烁起来。 他低着头,感觉这一条路是如此的漫长。 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踏足昆仑山,这块干净纯粹的大雪峰,承载了少年时期所有的梦想,如今也还是必不可免的迎来了道别。 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感到有多少的不舍,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终于可以远离这座雪山了,他这样罪孽深重的人,配不上昆仑山巅那片纯白的雪,也配不上那些清冽的风,只求若干年之后,后辈弟子不会有人再提起他,他宁可从未存在过,也不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玷污了师门一世清名。 这样复杂的情绪,让心口泛起一阵无名的酸楚,恍惚间,耳边传来帝仲轻轻的呢语:“别担心,我会帮你。” “嗯?”他呆了一瞬,许久没有被这样突然的声音惊吓过。 “怎么了,你不是早就习惯我不打招呼直接和你说话了吗?”帝仲笑呵呵的,从他心口飘出,呈现出模糊的光球模样落在肩头,低道,“好美的夜色,也只有这种与世隔绝的清修之地,能有如此静谧的夜景了,真是奇怪啊,在上天界那么高的地方,我都没有见过这么让人心如止水的月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