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怪病的人住的,他们平时痴痴愣愣,发起疯来见到活物就会冲上去咬,不管是人还是猪狗鸡鸭,只要见血的东西他们都吃,大夫查不出病因,后来朝廷就专门在这里划了一块地,把病人全部送过来了,虽说是安排了人守着不让他们出去惹事,但平时普通百姓也不敢过来。” “让他们自生自灭吗?”萧千夜蹙眉接话,想起贤亲王提过的那些事情,忍不住观望着四周,云殊点点头,目光微微一沉,“这种怪病始于十年前,全国各地请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没办法只能全部集中在这里,前几年我也和月氏的大祭司说过病况,她说有可能是失魂症,严格来说不能算病,是一种恶毒的法术,魂魄一旦被抽离,若是还没消散或许还有治愈的希望,否则人就不可能再恢复了。” 萧千夜抿唇不语,类似的法术他听过不少,确实大多都是极为阴险恶毒的,就连大哥那样根基深厚的术士在历经分魂大法之后身体也是一落千丈,想到这里,他忽然低头看向怀里沉沉睡去的女子,一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终于一点点跳动起来——云潇也曾用分魂大法剥离了自己的一魂一魄,但是从终焉之境回来后,她的魂魄重新融为一体,如此说来,只要是未曾散去的魂魄,确实还有机会恢复? 如果真的是这样,大哥是不是能恢复健康,渭河村的病人或许也还有救? 想到萧奕白,他的心中多少有些愧疚,这几年他总是说走就走,敌人越来越难缠,他的境遇也越来越艰难,他不能将这些事情如实相告,否则甚至会给大哥带来预想不到的危险,不知道大哥回家之后看到再次空下来的屋子会作何感想,他真的很想留在兄长的身边,也真的很怀念和同僚战友并肩同行的日子,可如果这样的生活里没有云潇,那么这么长时间的所有努力都会没有了意义。 没等他多想,一直在前方带路的乌鸦低低一声鸣叫,两人同时回过神来,渭河村的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准备好了一个马车,车夫对他们快速的招手使了个眼色,快到天亮的时候,马车才一路辗转奔腾穿过林间小路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山庄前,引路的乌鸦和接应的乌鸦碰了碰头,山庄的大门无人自开,车夫指了指里面,低道:“王爷已经安排好了,进去找隐娘就行。” 说罢马车再次扬尘离开,迅速消失在清晨的雾气中,云隐山庄建在幽深的山谷内,氤氲的水雾似乎是某种用于遮掩的法术,很快就有接应的侍女盈盈走来,领着几人往更深处的后院走去,整个云隐山庄安静得出奇,风声嗖嗖吹打在院子里的花草上,走廊的灯笼被吹的乱晃,反而有种瑟瑟生寒的感觉,一名美妇站在院中焦急的等待,看到他们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连忙推开客房的门招呼:“先进来吧。” 他把云潇放到床上,隐娘好奇的探头望过来,顺势给两人倒了温茶递过来,忍不住夸赞了一句:“这姑娘真好看啊。” 云殊白了她一眼,对这种套近乎的客套话不屑一顾,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也是贤亲王的人?搞了半天那群每天在城里飞来飞去监视的乌鸦是你们的人养的?” 隐娘捂嘴笑起,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直勾勾的看着他,反而把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脸,接道:“乌鸦不会伤人,也不会打扰百姓的正常生活,云公子应该知道京城的守卫是郭丞相的人,其中不乏那伙来历不明的暗羽军,王爷的目的其实是盯着他们,还请公子放宽心。” 云殊若有所思的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一下子跳起,惊道:“你认得我?” 隐娘被他的反应逗笑,洋洋得意的回答:“当然,你每隔三年都会来一次嘛!很早以前是你爹亲自来,近些年基本都是你了,有时候是独自来,有时候是和两个弟弟一起,不过王爷说了,云大将军是国之栋梁,怎么可以每隔三年才有人扫墓呢?所以你不来的时候,都是我带上祭品过去拜祭的,坟边的野草也是我亲手割的,你还不好好谢谢我?” 云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满脸堆起笑的女人,祖父和叔叔们被鸩酒毒死后,据说是京城的百姓冒着危险偷走了遗体,但是当年满城都是崔太师和魔教的爪牙,他们只能连夜将遗体送到了城外一处荒地草草埋了,为了不被察觉,甚至连墓碑都没敢立,只能在旁边找了几个石子堆做上记号,等到战乱结束十几年,侥幸逃生的父亲才第一次有机会重返长安,一来是为了打听走失的小妹下落,二来也是听旧部之人提过这事过来碰碰运气,那时候云家已经从史书上抹去,加上半世纪的战乱将一切摧残的土崩瓦解,这些往事悄无声息的沉没在岁月的长河里,再也无人知晓。 或许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