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舟那个狗屎玩意儿的人影。 河里很冷,楼延打了个冷颤, 打算先游上岸再说。 没过一会儿,楼延就感觉自己双脚已经踩在了地上。他一步步走到岸边, “哗啦啦”的水声随着荡开的涟漪从他身边一圈圈往外扩开。 楼延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了,黏糊糊地贴在了他的身上。裤子紧贴着大腿肌肉, 楼大少脸色沉着, 模样再怎么狼狈, 气势也丝毫不弱。 “傅雪舟, 狗东西, 你怎么不去死。”楼延脱掉外套,边拧着衣服上的水边阴着脸骂脏话,“他么的要死还拉着我,老子真恨不得掐死你。” 外套是防水的冲锋衣,一拧就差不多半干了。但身上的衣服还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冷风一吹,楼延就打了两个大喷嚏,冻得瑟瑟发抖。 楼延脸色更难看,跟滴了墨似的,低声一字一顿,拳头上青筋绷紧:“傅雪舟——” 如果不是傅雪舟,他根本就不用受这个罪。 拧完外套上的水,楼延又把贴身穿的上衣给脱掉拧干水,修长劲瘦的上半身裸露,手臂一拧衣服,背后的肩胛骨也像蝴蝶似的一起一伏,翩翩欲飞。唯独腰间有一道鲜红勒痕,正是傅雪舟头发勒出来的痕迹。 楼延皱着眉,眼不见心不烦地移开眼。河水从他指缝里又流到了河中,楼延看着风平浪静的河面,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刚睁开眼的时候误吞了一口河水,那口河水把他给恶心的,得亏他之前忙着自救,才没有立即吐出来。 河水的味道很腥臭,带着一些腐烂的味道,极其刺激味蕾,现在想起来楼延都有些反胃。但很奇怪的是,站在岸边的楼延倒没有从河里闻到多重的臭味,就是刚从河里滚出来的他的身上,竟然也没啥腥臭味,只有一些河水里很正常的些微的鱼腥味。 楼延闻了闻外套,又闻了闻里面的衣服,最后再闻了闻自己,如果不是他极其相信自己,都差点以为自己刚刚在水里吞下的那一口河水是他出现了错觉。 这条河和红棺材绝对有非常紧密的关系,楼延动动小指头都能猜到——这也是他想要赶紧上岸的原因,就怕这条河里藏着极其可怕的东西。 又一阵冷风吹来,楼延再次打了一个喷嚏,赶紧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然后将地上的枯草枯树枝给围在一起,摸摸口袋,掏出常用的打火机。 “啪嗒”一声,打火机亮起了火光,照亮了楼延略微发白的脸,让楼延的黑发渡上一层金黄的暖光。楼延笑了笑,用手围着火苗把柴火点着,“多亏你的质量好。” 白烟冒出,火光逐渐燃起,温暖随之而来,这才让楼延的寒冷微微退却。他烤了烤手脚,感觉大脑又能重新思考起来了。 楼延借助火光往林子里望去,却一眼望不到头。离他近的周围还能被火光照亮一些,但越远的地方,黑暗越是浓稠,稠得像是潮水一般吞没着森林尽头。 东南西北皆是如此,只有一条河流在林子里显得格外不一样。楼延猜测这里可能是红棺材营造的幻境,类似于鬼打墙这样的诡异手段,但他目前还没发现怎么脱离这个幻境。 火点了一会儿,周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楼延皱着眉头,五感提到极致,也没发现有其他的人在靠近。 按道理来说,他来到了这里,傅雪舟也会来到这里。他从河里出来,傅雪舟也应该从河里出来啊…… 为什么他的踪迹都这么明显了,周围还是没有异动? 楼延不怕傅雪舟正面出现,但怕傅雪舟藏起来玩阴的。他等身上的衣服不再滴水之后,就站起身往河流对岸的方向看了一眼。 什么都看不见。 楼延想着只能先把衣服烤干再做打算了,他一个转头,就对上了一张煞白煞白,两腮涂着胭脂红的男人脸。 这男人嘴巴血红,像个纸人一样穿着花花绿绿奇奇怪怪的衣服,他微笑着,笑容一直裂到了耳根,露出染着血丝的一口黄牙,看着极其阴森渗人,不怀好意:“请新娘子上轿吧。” 这个男人不止一个,还有其他三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四个人一边两个抬着一台血红的棺材,却口称这是轿子,四个人直勾勾地盯着楼延,楼延甚至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M.iyIgUO.nEt